明意身子还在发颤,她一靠过去,她就像找到母鸡的小鸡崽子一般,抱着她瑟瑟发抖。

荀嬷嬷叹了口气,命人去熬汤,又给明意倒了热茶。

明意缓了足足一个时辰,才哇地哭出来。

“我都没注意他什么时候就进了屋,太吓人了……”

“也不知道是毛贼还是强盗,可他什么都没拿呀。”

“他翻窗走的,别是还躲在府里吧?”

荀嬷嬷手忙脚乱地给她递帕子:“都查过了,没有人,姑娘放心。”

明意乖巧地点头,却还是止不住地后怕。

纪伯宰一回院子,就被荀嬷嬷瞪了一眼。

荀嬷嬷跟了他良久,这还是头一回瞪他。纪伯宰有些莫名,还没开口就被嬷嬷拉着往明意的院子里走。

“您惹出来的,快自个儿来哄吧。”

纪伯宰一怔:“伤着了?”

“没有,吓得直哭,还说要去给你多买几个护院。”

胆子也太小了些。

原是想好回来先去后院看一眼恭王的人的,但想起初次见面的宴会上,她也是这么胆小发抖的模样,纪伯宰心软了两分,快步跟着跨进门。

一进屋就被温香软玉扑了个满怀。

“嬷嬷不信有刺客,可奴真看见了,奴放心不下大人。”明意泪眼婆娑,长长的睫毛都被哭成了几缕,眨巴眨巴地戳在他的手心,“大人千万要当心啊。”

纪伯宰心虚地望天:“没事的,大人不怕。”

“可奴怕大人伤着。”她仰头,上下打量他一圈,又紧紧地抱着他的腰身。

那力道,当真是怕极了失去他。

心里软软塌塌的,他轻叹一声,抱着她揉了揉:“好了,明日就让人去添护院。”

她点头,又从怀里掏出一根金条:“大人银钱够不够?奴这里还有。”

小手捏得死死的,指节都发白,却还是缓缓把金条递到他眼前。

纪伯宰看乐了:“你舍得?”

“奴今日看了账册,院子里开销甚大,奴心疼。”她扁扁嘴,“总归也是大人赏的,大人花了它也行。”

大笑出声,他箍着她的腰将她抱起来转了一圈。

瓷秘色的裙摆像花一样绽开,她低呼,柔荑紧紧抓着他的手腕,一圈之后,整个人晕晕乎乎地跌在他膝盖上。

纪伯宰在太师椅里坐下,满意地挠了挠她的下巴:“你真是,甚合我心。”

不会武,又乖巧听话,吃醋也没有胡搅蛮缠,最重要的是模样和身段都是一等一的好,实在让人欢喜。

明意嘤咛,倚在他怀里,当真像个无骨的妖精。

青云界一向以元力强弱论地位高低,而修习元力者只能是男子,故而世人对女子的要求就是娇美楚楚、柔婉动人。

明意这模样,简直完美地契合了纪伯宰的喜好,让他破天荒地小半个月都宿在她这儿,闲时还与她品酒论茶,带她策马观花。

她是个娇气包,一会儿磕着腿了,一会儿门压着手了,总是红着眼来他跟前,可怜巴巴地看着他。

说来也怪,要是旁人这么多事,纪伯宰早就烦了,偏生她这模样他不觉麻烦,反而觉得可爱,跟养了只爱撒娇的猫似的,每天推门回去就等着她小碎步跑来,与他说今日院子里又开了什么花,明日胭脂铺要上什么新。

“这缎子还是织女楼的好看,奴给大人新做了衣裳。”

“荀嬷嬷说今日的葱油饼很香,给奴买了两个回来,奴给大人留了一个,快趁热吃。”

“大人怎么又伤着啦?奴给大人上药。”

每天都这么叽叽喳喳的,像是有说不完的话,是以半个月过去了,纪伯宰都没能去后院见那位侍酒,就连再去恭王府饮宴,都只带了她。

“没想到这慕星城里还有司判查不了案。”

酒宴上,舒仲林捏着酒盏唏嘘,“内院那几位大人,倒真是要死得不明不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