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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束以后,闻央虚累地倒在床上。

顾砚礼喂她吃月饼。

是他带来的月饼。

闻央稍微恢复了一些力气,听见顾砚礼开口说话。

他说,她可以继续住在这里。

闻央知道他的意思是,他不会再来了。

她重新合上眼,七年前相同的困境再次萦绕她。

胜利以后,该如何结束过去,该如何面对未来。

但闻央不会留在原地踏步。

顾砚礼的困境也与七年前相同。

该如何面对他生命里唯一的错误。

他需要一些时间。

好运

中秋的气氛一散,闻央和顾砚礼彻底失去交集。桥归桥,路归路。

他去开拓新行业,她偶尔能从新闻上看到有关消息;

她在忙着投入新项目,每逢有电影电视剧官宣,他也知晓。

闻央不太爱思考,她靠工作麻痹自己,有一日到《雾源奇案》剧组探班碰巧路过户外运动馆,她调转方向进去参观。

蹦极项目因为季节因素暂时关闭,但安全员同意带她坐电梯上跳台看一看风景。

高处不胜寒,闻央独自站在栏杆里面吹风。

她现在依旧要忙工作,但是不用像从前那样提心吊胆了,患得患失的毛病慢慢有改善。

剧本提案可以今天交也可以明天交,不会有人再来跟她抢,她有机会消磨时间。

闻央张开双臂朝跳台下面张望,终于在六月二十八号以后的第一百天习惯了赢过顾砚礼的感觉。

跳台很高,她的思维开始模糊,不禁想起过去三年里无数个加班的深夜。

她每次都想着,等赢过他出了这口气她就找个地方隐居退休,反正她也不缺钱。

可现在工作室的运营不是她说停就停得下来的,顾砚礼退出竞争之前帮她签下一堆她不擅长的项目,她如今算是在影视界有名声的人了,怎能轻易毁约。

闻央心想,这估计就是顾砚礼变相找她不痛快的方式,她再讨厌他也必须装出“心甘情愿”被压榨的样子。

真是够新颖的。

闻央闭上眼想象着纵身一跃跳下去的失重感,可惜今天她腰上的安全带绑在护栏上,她多少有些不尽兴。

她上一次和顾砚礼来蹦极的时候,安全员还帮忙录视频提醒她许愿。她其实有两个愿望,第一个自然是希望早日分出胜负,第二个愿望她当时都不敢说。

“带我离开这个世界吧。”

闻央在风中埋葬自己可有可无的声音。

这是她十八岁那年来到大城市的愿望,她把蹦极想象成跳楼来发泄情绪,否则她都不知道人生以后应该做什么。

她是争家产的赢家,她发誓要坚定地活着,为了闻佳去看外面的世界。

这么多年她也算活出了一种人生,现在她成了顾砚礼的赢家,相似的困境又开始萦绕在她头上。

她以后该做什么呢。

闻央的生命可能停留在十八岁或是二十六岁,她最终没有轻易地死去。

她知道有很多仇家等着她死,她不能便宜那些人。

十八岁的闻央对这个世界还没有展开认知,二十六岁的闻央名利双收,她可不需要有人指导她手里的钱该怎么花。

她做了一阵子的研究,最终决定先把工作室扩张到首尔和新加坡,前者的编剧行业相对成熟,后者是不少好莱坞制片厂的亚太总部,她把之前联络的对接方都挖过来,事半功倍。

如果顾砚礼知道,肯定又会认为她挖墙脚。

闻央这么想想,倒是越干越起劲了。

只不过她并不擅长当管理者,事情一多就忙得乱了套,搬家的计划几次搁置,遥遥无期。

她在事业上成功,却还是没能治好自己的生活障碍。

有一位帮手不请自来。

周特助穿西装打领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