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1 / 2)

翌日,文惠帝传了林蕴霏问话,话题自是逃不开择婿。

林蕴霏搬出她去谢呈那儿问来的话,煞有介事地苦着脸,说自己大抵是要嫁不出去了。

文惠帝当即变了脸色,但宽慰她说会去与谢呈详谈。

在府中等了几日宫中也无声息,林蕴霏便知谢呈将他人劝住了。

殿试之后,短暂地出现了一段平和日子。

姚千忆忙着在后宫中学习女官事务,江瑾淞进入女学上舍授课。

林蕴霏则根据名单四处游说学子,偶有闲暇去女学瞧一眼近况,顺道在江瑾淞跟前多露露脸。

今日她在斋屋外偷听了江瑾淞授课,可惜她来得迟,只听到没两句。

此人未有辜负林蕴霏的期待,将书中内容讲得深入浅出,仅仅两句,便可窥得其功力。

眼见着散学后江瑾淞就要出来,林蕴霏旋即转身,不料对方主动叫住了她。

两人行至偏远幽静之处停下。

这一凑近,林蕴霏惊觉短短几日,他的面容愈发清臞。

既是他寻她,她沉默地等他开口:“我想我明白了殿下那日的话是何意。”

“所以学士这是做好了决定?”林蕴霏似笑非笑。

“三皇子与六皇子皆来寻过我,”江瑾淞坦诚道,“我拒绝了他们。”

他并非全然不知仕途艰险,只是心中尚存侥幸,以为直属于天子的翰林院或会是个治学净地。

这半月来,江瑾淞亲眼目睹翰林院内泾渭分明的派系,才知他所想何等天真。

林蕴霏看出他身量清减的那刻,就明了他近来心志恐受催折。

但她未有想到的是,江瑾淞眸中的烈火非但没有熄灭,还燃得欲烈。

林蕴霏脑中适时蹦出一句话,他是被压折也会弹得更高、立得更直的青竹。

“江某想问殿下,你心存何志?”江瑾淞眼眸紧盯着她。

这句话听着分外耳熟,林蕴霏转念想起来她在几日前才问过对方类似的话。

身份颠倒,竟完成了一次谁都想不到的轮回。

青年问出这句话,他便是已经猜到了她的真实意图。

林蕴霏分毫不让地与他相视,坦白说:“说来惭愧,我不似学士胸怀高义,行事之间确藏私欲。”

江瑾淞又问道:“我若成为殿下的幕僚,殿下能许给我什么?”

他应是头一次与人谈判,不懂得待价而沽:“三皇子与六皇子愿意予我高官厚禄。”

“目前的我没有什么能给学士,”林蕴霏不介意将话都揉开了讲,“学士不妨三思而行,毕竟他们即刻就能将学士推向重臣之位。学士在其位就能谋其事。”

“但我敢向你发誓,有朝一日若我得以如愿,我会尽力筹谋一个盛世。”

林蕴霏不知晓的是,此刻如织光影在她眸中流转,夺目非常。

“这便够了,”江瑾淞对掖双袖,“在下愿意辅佐殿下。”

第59章 昔日鲜衣少年看尽繁华,最终抛却身外长物甘为沤花泥。

五月二十二日, 文惠帝及满朝文武为庆平大师的忌辰休沐一日,而三品以上文武官员则随帝王去临丰塔内祭拜。

平时安静的临丰塔内顿时涌入不少人。

宫中诸位皇子公主幼时皆受过庆平大师的点化祝福,是以文惠帝将他们一并带去。

临丰塔八层内设着庆平大师的牌位, 但与净胜寺内那几位仙逝留下舍利子的高僧不同,庆平大师并未被火化成灰, 甚至没有入棺材就被直接埋在皇城附近的一座山上。

这是庆平大师生前早就做下的决定,文惠帝哪能不成全他。

林蕴霏紧随着文惠帝, 执香趋近灵案,对着灵位虔诚地拜了三拜。

她与庆平大师只见过寥寥数面, 对他的印象不深, 依稀记得对方面上总是带着悲天悯人的笑意。

他的笑与谢呈有些区别,那是一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