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1 / 2)

女子抬首,隔了泪光直勾勾地看着她:“民女知晓殿下现今忙于绿颖一案,暂时无法分心至民女身上。民女但求殿下能够尽力在此案中给孙益平定罪,若能一举收拾吴延庆更好。”

“如果殿下需要民女站出来指认孙益平的败坏德行,民女在所不辞。”

“待绿颖一案结束时,还请殿下庇护民女向承天府复递牒诉以陈冤情,民女想堂堂正正地站在众人面前揭露孙家人与吴延庆的凶相,哪怕为之死也无憾。”

“只有这些请求么?”林蕴霏正色时不点而红的薄唇近乎平直,墨玉般漆黑的眸子俯视着人,瞧着尤其昳丽、尤其不好接近。

女子看着这样的她,惴惴发问:“殿下是觉得民女的要求太过分了吗?”

意识到面无表情的自己使得对方生出了误会,她将脸色稍缓,道:“没有,你的要求很简单,本宫答应你了。”

“你叫什么名字?”林蕴霏从腰间取下她最常佩戴的一只足银镂空的香囊,道,“到时你便拿着这个来公主府寻我,府上的人自会通传。”

“民女唤作小菁。”女子欣喜道。

林蕴霏约莫提前了一刻来到临丰塔九楼,发现谢呈站在阑干前,手上停着一只羽白如雪的飞奴1。

看见她在几步之外,谢呈脸上也未有被发现秘密的慌张,低首轻声对着飞奴说了句话,抬手送它展翅飞远。

接着转过身来,姿态温文:“殿下来了。”

第18章 “国师的心思好比云中白鹤,我哪能辨得清呢?”

“国师好兴致,竟驯养了一只飞奴,”林蕴霏走上前,直截了当地问,“不知国师是想要向谁飞鸽传书呢?”

谢呈将目光眺向远山,又收回眼,勾动唇线一本正经道:“同仙人传信,求问长生之法。”

“若是国师不日收到仙人的回信,切莫忘了将那长生的法子与我分享。”

林蕴霏清楚问不出谢呈的秘密,索性半真半假地应着他的话:“毕竟我同国师可是一根绳上的蚂蚱。”

“那是自然,”谢呈像是没听出她话中的敲打之意,浅笑道,“殿下,我们进去说话吧。”

林蕴霏跟着他走进内室,一眼瞧见桌上插在白釉瓶中的那束红梅,比起赏梅宴那日,花瓣皱缩了不少,已算不上赏心悦目。

“这红梅将要枯萎了,国师竟还留着。”

谢呈的目光在红梅上一顿,噙着笑意道:“花开花败,皆是自然景象,在谢某看来,两者并无不同。”

“国师以万物为刍狗1的胸襟实非我能企及,”林蕴霏道,“若是我屋中的花枯萎了,我会毫不留情将之丢弃。”

这句话对她身边怀有异心的人来说,同样适用。

谢呈神色自若地替她倒茶,广袖滑落露出一截腕骨以及那道褐色的伤疤:“殿下恰恰是因为不忍见花败,才急着将其从眼前移开,殿下心怀悲悯,在下反而不及。”

林蕴霏玩味道:“国师身居高塔真真是可惜了,以国师这舌灿莲花的口才,便是在官场上也定能混得风生水起。”

“谢某并无那般鸿鹄志,心中所求不过是有一隅安居。”谢呈用手指贴着茶盏取温,道。

林蕴霏将嘴唇弯向一侧微微一笑,算是回应。

她前世亲眼目睹林彦登基时谢呈为他戴上金冕,林彦将谢呈加封为大国师,是以她绝不会相信谢呈这人没有野心。

现在还不是戳穿对方的时候。

谢呈对她有所保留,林蕴霏却也瞒着他不少事,因此当前这种相互试探且心照不宣的盟友关系反而令林蕴霏感到安心。

毕竟假使谢呈一开始就对她开诚布公,那么她会认为他别有所图,他们便也不会有像此刻这般共同谈事的机会。

但这不意味着她会就此掀过谢呈监视她的账。

“此次来得匆忙,我没能给国师捎来丹参羊脂膏,还请国师见谅。”林蕴霏仿若清泉的眼波再次流淌过谢呈的手,假意露出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