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慧丽笑道:"洗衣服呢。"她倒不觉有什么不对,哪想到,赵玉蝶一见自己儿子竟然在洗老婆的衣服,一时间百感交集,竟呆在当地:回想起自己从三公斤抱到大,眼珠子一样呵护,从小连地也没扫过一次的儿子,竟在给一个女人洗衣服。
慧丽是个傻丫头,马天良何等伶俐,立刻知道哪里出了问题,当下喝斥侯慧丽:"看看,白衬衫就得这么洗!知道了吗?还不过来自己洗!"
侯慧丽扬起半边眉毛,意思是:"你是疯了,还是找抽啊?"
马天良瞪大眼睛,杀鸡抹脖子似地要求侯慧丽配合,侯慧丽终于明白过来,却不放在心上,笑嘻嘻地过去,坐在马天良让出来的小凳上,笨手笨脚地洗起来。
马天良那边出尽百宝把老妈哄进屋里去,没敢问老娘悲从何来,只顾左右而言他,连天气都讨论了三次:"今天天儿挺好。":"风也不大。":"看起来,是越来越暖和了。明天也是个好天吧。"
赵玉蝶只是不答,面沉似水,半晌才说一句:"儿子啊,你受苦了。"
马天良耐心用到尽,他本来就不是个有耐心的人,他的耐心一大半只用在侯慧丽身上,一小半用在领导与同事身上,对自己家人,他基本上没什么耐心,他哄着他娘,完全是出于孝顺,此时他的耐心已到达极限,一听此言,马天良竖起眉头:"妈,你唱戏呢?"
赵玉蝶这一场苦情戏本来已酝酿得差不多了,马上就要鼻涕眼泪、唱念做打、指桑骂槐、敲山震虎,一看马天良的脸色,除了眼角的眼泪止不住淌了下来,别的都没使出来。
马天良那一脸绝决,横眉立目,坚决坚定地表明了他的立场,他站在他老婆这边,如果赵老太太他的妈,敢站起来开骂,他百分百会驴性大发,比老太太更大声地嚎叫起来。赵老太太是被她老儿子降服了的人,马天良对自己的父母不是不好,但他就象有些父母对自己子女一样,好孩子是孩子,不听话就不是孩子。马天良在家,一向是顺我者昌逆我者亡,父母顺着他是父母,不顺着他,就是仇人,老太太要是敢拿出对付自己老伴那套对付他,他立刻驴一样叫起来,再急了,就要开始砸东西了。
因为他不在家住已经很久了,赵老太太有点忘了自己儿子是什么样人了,现在一看马天良,她又找回从前的感觉了。
老太太擦了擦眼角的泪花,这一口气,生生憋回去,真是郁闷啊,她怎么也想不明白,那样一个整日笑眯眯禁不起马天良一个指头的女子,是怎么把她的驴儿子给驯得狗似的?想不明白,只得叹口气:"前世冤孽啊!"
马天良一见他亲娘的大戏不准备开唱了,立刻和颜悦色起来:"妈,你中午别走,我做两样拿手菜给你吃,啊,不不不,是慧丽做两样拿手菜给你吃。"
赵老太太无限哀怨地看了马天良一眼,终于忍不住道:"不用了,她那十指不沾阳春水的样,做了我也不敢领教。" 声音端地不小,马天良急得扬起眉:"妈!你小点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