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公子是想说,我假死离京,所谓在擎州的成就不过是把很多人努力的结果占为己有,为的就是回京之后有个好名声,以抹去当年的欺君之罪,是吧?”

柴飞章的面上难得露出一丝尴尬。

“肖夫人别误会,我没有那个意思。

我只是……好奇,夫人养在深宅内院,是如何对农业、工业、教育甚至兵器改造都那般精通的。”

夏书颜好似并不在意他的冒犯,继续微笑着回话。

“那柴公子觉得,如果不是我,而是其他人知道并完成了这些,是正常的吗?”

柴飞章下意识地点点头。

“自然。”

夏书颜歪着头看向他。

“那为什么是我就不可以呢?”

柴飞章哽了一下,没有找到反驳的话。

夏书颜轻笑了两声。

“柴公子,人不分男女老幼,也没有高低贵贱,获取知识的途径无非是读万卷书,行万里路。

我从各种渠道获知了这些,并且在适当的时候把他们付诸实践,这便是我的能力。

倒是柴公子你,不用急着去争抢不适合自己的东西,有人已经在为你铺路了,生而逢时,也要懂得顺应时势。”

柴飞章猛地侧过头看向夏书颜。

“肖夫人这话是什么意思?”

夏书颜收起了笑意,漫不经心地扫了柴飞章一眼。

“柴公子,你还记得自己是谁吗?

一个连自己都认不清的人,无论想得到什么,都不会成功的。

每一个谎言都要用无数的谎言去粉饰,凭你的阅历和智慧,是承受不住这份压力的。”

柴飞章咬了咬牙。

“恕我不明白肖夫人说的是什么意思!”

夏书颜也不揭穿他,只是遥遥地看着小校场中男孩子们跑马的英姿。

“柴公子,你知道你为什么赢不了他们吗?因为你们从来就不在一条赛道之上。”

柴飞章双手握拳,对夏书颜怒目而视。

“肖夫人凭什么觉得我赢不了他们!”

啧,对牛弹琴,夏书颜已经没了同他说话的兴致,这孩子太偏执了,听不进去良言相劝。

夏书颜一抬手,青竹便赶紧走过来扶住她。

“柴公子,你之前一直想见我,见过之后可还满意?

你放心,今日之事我不会对任何人提起,但我也好意提醒你一句。

这京都卧虎藏龙,智慧在我之上之人不胜枚举,我劝你有些事不要自作聪明,害人害己。”

夏书颜说完没再给柴飞章反应的时间,在青竹的搀扶下渐渐走远了。

柴飞章看着夏书颜的背影,眼底的不服与怨气几乎要满溢出来。

下午时分,肖昱终于送走了这一帮意犹未尽的朋友,大家还约了下次一起去郊区跑马,继续今日没有过完的瘾。

肖昱有气无力地来到夏书颜的院子里。

夏书颜笑着摇摇头,赶紧让丫鬟给他端来一盅燕窝。

“待客可是不轻松吧?”

肖昱瘫软在椅子上。

“以往都是婶婶和姐姐们安排这些,我还以为没有多少事情的,今日自己做起来才发觉有多不容易,事事都要考虑到,人人都要照顾周全,比被小叔叔扔去军营训练体能还要辛苦!

之前大家都说高门大院的当家太太们就是整日享福,等着人来伺候的,要说我,她们的辛苦只是旁人看不到而已。

男子自以为只有自己做的事才是有意义有价值的,若是没有家中贤妻操持一切,他们怕是连三餐一宿都成问题。”

夏书颜笑着看向肖昱,这才是他养大的孩子,比起那个不知所谓的柴飞章优秀了不知多少!

“我今日见到昱儿口中的柴公子了。”

肖昱抬起头看向夏书颜。

“婶婶觉得他如何?可也觉得怪怪的?还是我多心误会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