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书颜对此不是全无所知,她之所以不动声色,是因为顾及着府里其他人的态度。
肖云驰自然是不想纳妾的,他们夫妻多年,她了解他,这男人的心只能放在一个人身上,若是认定了此生的伴侣,那剩下的人类在他眼中就剩一个性别了。
但是府中毕竟还有大长公主这样的长辈。
她是受传统教育的皇家公主,虽然与老镇北侯也是一生一世一双人,但并不好说她会不会认为自己的儿子该在妻子孕中纳妾。
夏书颜没有主动提过这些,自然也没有明确反对过。
其实在她真的与肖云驰两情相悦之前,她甚至是想过主动为他纳妾的。
镇北侯夫人对夏书颜来说,与其说是一个身份,不如说是一份工作。
在薪酬不变的前提下把自己的工作内容适当分摊给其他同事,并不是不能接受的事情,况且夏书颜那时也对自己的能力有信心,没有她拿捏不住的妾室,没有她管理不好的内宅。
但如今自然不再这么想了,他们夫妻情投意合、恩爱缠绵,她若是再提纳妾,不说自己心里难受,对肖云驰来说也是一种侮辱和不信任。
这位欣悦郡主出现得正是时候,正好帮她试一试所有人的态度。
夏书颜也是没想到,最早表态的竟然是家里的几个孩子。
不过是一次寻常小姐妹的聚会上,靖国公府旁支的一位表小姐率先发难。
“要我说,这女子若是心野了,便管不好家里,也不配做大户人家的正室夫人了。
谁家的正经夫人不知道要在怀孕之后安排人伺候自己的夫君呢,有人偏偏就装糊涂,假装想不到这些。”
肖灵脾气急,听出了这是在暗讽自己婶婶,当场就要怼回去。
肖婉赶紧握住妹妹的手,轻轻摇了摇头。
那位表小姐看无人接话,面子上觉得尴尬,便越发刻薄起来。
“这没有亲娘教养就是不行,跟在不懂规矩的人身边,能学了什么好去,我看日后婚事上也必定艰难的。
家里当家的夫人不贤惠,教导出来的女孩子能好到哪里!”
白府的姑娘们也听得直皱眉头,这是说到她们姑姑头上了!
白府的一位小姐声音清清亮亮的,一下子穿透了人群。
“婉姐姐,你可听到什么声音了?我还以为桂姐姐家这庄子挺僻静的,怎么还能听到狗叫呢?”
那位表小姐瞪大了眼睛。
“你说谁是狗?”
白家姑娘满脸无辜。
“啊?我说听见狗叫,你急什么?莫非是你叫的?”
肖婉给那位白家姑娘面前推了一盘点心。
“莫要淘气,当心回去你姐姐又要说你没规矩。”
那位表小姐看肖婉至今都不肯给自己一个眼神,越发生气。
“呦!什么规矩?不如说出来大家听听?这声名狼藉的人还讲究规矩呢?”
园子里其他的姑娘也听见动静看了过来。
肖婉轻轻一整衣袖,端的是一派大家风范,只见她微微露出皓白的手腕,慢条斯理地给身边的两位妹妹和自己都续上了茶,轻轻品了一口,才笑着看向那位小姐。
“这位姐姐见笑了,我们镇北侯府的规矩便是不妄议旁人家内宅的私事。
虽不知姐姐说的是谁,但人家既然已经成婚有孕了,想来是比我们年长的,我们作为晚辈,讨论长辈的房中事,莫说规矩,便是廉耻上,也有些欠缺了。”
白家的小姑娘在一边憋笑憋得肩膀直抖,婉姐姐不让她回嘴,自己倒是比谁都厉害。
园子里的其他人看那位表小姐的眼光也微妙起来。
确实,虽然最近欣悦郡主诋毁镇北侯夫人的事在京都闹得沸沸扬扬,但是怎么也轮不到她们这些小辈,且都是未婚的姑娘家在这里讨论。
退一万步讲,她们就算要说也是带入肖夫人的立场吧,谁愿意自己将来有孕的时候给夫君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