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鸿羽失笑,这位颜书先生真是……辩口利舌,得罪不得。

又是好一通阴阳怪气,夏书颜终于分给了鸳萝一个眼神。

“鸳萝姑娘,既然你和我家姑爷什么都没有发生,孩子也不是邵家的,我们自然没有权利继续留你。”

鸳萝终于松了一口气,只是她还没来得及庆幸,夏书颜就又开口了。

“只是你冤枉我家姑爷,惹我家小姐不快,还大张旗鼓地抹黑邵家的名声,这笔账我们还是要算算的。”

鸳萝的一口气又被她提了起来,她颤抖着看向夏书颜。

“先……先生,奴家也是受了歹人哄骗蒙蔽,真不是故意要害邵公子的。

求先生……饶我一命,我,我还怀着身孕,先生就看在邵夫人也有孕的份上,饶了我们母子吧……”

夏书颜一挑眉。

“你倒是会说,也是,我家小姐还怀着身孕,这时候手下留情也是为我们小少爷积攒功德。

但是……”

夏书颜这么抻着说话真是要折磨死鸳萝了,她面色惨白,小心翼翼地觑着夏书颜的脸色。

“但是我也得把我家姑爷、把邵家洗干净不是。

这样吧,我们送姑娘去见官,你把你受人威胁被迫诬陷的事交代清楚,我们就不再追究了,怎么样?”

“见……见官?”

“怎么?姑娘不愿意?”

鸳萝当然不愿意,一旦见了官,她和聂德元的那点事就等于全淮州都知道了。

虽然她不懂大晟律法,不知道自己这般行径会受到什么惩罚,但这里的花船她肯定是待不下去了。

谁家敢养一个给客人设下仙人跳的花娘呢,那不是砸了自家的招牌嘛。

好在夏书颜也不强求。

“如果姑娘不愿意,那就还是跟我走吧,正好孩子不是邵家的,也不用留在淮州生了,我现在就让人送你去擎州。

来人!”

“我去!先生!先生!我去见官!我……现在就去……

我一定把聂德元和我的事原原本本地讲出来,都讲出来……”

鸳萝现在是一刻也不想和这位颜书先生待在一起。

她根本就没有选择,见官之后再如何受大家的唾骂,也好过落在这个男人手里。

夏书颜又不紧不慢地确认了一遍。

“姑娘真的想好了?

我是不愿勉强姑娘的,不去见官,你跟我走,也是条不错的出路呢。”

这话在鸳萝听来才是最恐怖的威胁。

“想好了!想好了!奴家现在就去!”

夏书颜拍拍手,邵府的老管家便走了进来。

“送鸳萝姑娘去报官,别走大路,那么快就到了府衙没什么意思。”

老管家眉开眼笑。

“老奴明白。”

鸳萝最终被两个粗壮的婆子拉起来,塞进了一顶小轿。

轿夫抬着她几乎把淮州热闹的地方都转了一遍,还有两个大嗓门的汉子,一边走一边吆喝。

“都让一让啊,老少爷们儿都让一让,花船上的鸳萝姑娘要去报官!

为什么报官?那可跟咱们邵家没有关系,是聂家的聂德元强暴了鸳萝姑娘,又逼迫她把孩子赖到我家少爷头上!

今日鸳萝姑娘幡然悔悟,不该受小人威胁蒙骗,自己要站出来还我家少爷清白!

我们邵家自然是感念姑娘这番义举的,可不是得抬着她让大伙都见识见识嘛。

来来来!都让一让啊!鸳萝姑娘要去报官啦!”

前些日子在聂德元和鸳萝的有心宣传下,大家都知道邵家的小公子要纳一个花娘进门的风流韵事。

如今这才几天,竟然有这种惊天反转!

这让大晟朝的吃瓜群众们十分兴奋,好些人甚至一路跟着邵府的小轿,边走边打听一些细节。

旁边的路人见到这种热闹的情况不明所以,他们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