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愣愣看着心欢坐在崔洵身?边,一时递点心,一时递茶的,崔洵虽然?还是一本正经的,但不难看出他眼中那丝丝点点的笑意。
听到崔洵低沉的声音说?道:“心欢,这里毕竟是衙署,你先回去。”
心欢乖乖起身?,一点不气:“好吧,那你记得忙完了来找我。”
那些官员猛地一怔,惶惶说?出:“他们?才是一对?那相爷......你扯我做什么??”他回眸,顿时倒吸了一口凉气,寒意从头渗到了脚底。
“相,相......”
所有人都?闻声倏然?转身?,陆峙立于廊下,散发着生人勿近的寒意,淬了冰的眼眸几乎化为冰刃,令所有人不寒而栗齐齐低首弯下腰去。
“参见相爷。”
陆峙并不理会,他们?弯下的腰足以让心欢和崔洵表露无遗。
他们?就那样并肩站着,心欢笑容收敛,直视着他,在他阴沉的注目下,手轻轻握住了崔洵的手。
当着外人的面,崔洵这回没有撒开手。
陆峙倏地攥紧了手指,冷凝的眉心紧蹙。
那些低头弯腰的官员只觉得一股刺骨的寒意再度袭来,情不自禁将腰弯的更?下了。
空气是静止的,时间是静止的,温度是跌入寒潭的蚀骨。
就在他们?以为陆峙会爆发,会震怒,会将他们?打入刑典司,用上最严厉的酷刑,逼得崔洵知难而退拱手相让,逼得心欢梨花带雨投怀送抱之际,陆峙却转身?离去。
脚下一个趔趄,陆峙差点踩空阶梯,恩泰扶了一把,却被陆峙推开,缓步离开。
所有人都?随着那一步趔趄,心神?一荡,浮上不安。
心欢也随着那一步趔趄,心像是踩空了一步,往下坠去,一瞬间,她?竟有一种撒开崔洵手的冲动,可她?还是克制住了,而后迟钝地转头,看到崔洵正低头望着她?,她?讶然?一惊,连忙笑了起来。
此时那些上官看着崔洵的目光,不知是羡慕,还是惊震,还是觉得他不知死?活地同情。
反正那日后,崔洵在中书?省,再也没有轻松过?,做的事都?是没有深度意义又繁琐的,原本和他走的近的几个官员也都?疏离了他,这是自然?的,在满京,没有人敢得罪相爷,也没有人敢亲近得罪了相爷的人。
在崔洵已然?坦然?自若,他就是那样的性子,很有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沉稳,不骄不躁,也不会去求爷爷告奶奶,他有自己的风骨,也不会因此而将心欢拱手相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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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欢却不知她?今日的行为会带给崔洵那样的后果?,她?只是单纯的生陆峙的气,单纯的想要安慰崔洵,所以她?离开时,那笑容是心安理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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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走出门外时,她?觉得笑得脸有些僵了,便揉了揉脸。
之后的几日,她?再也没有见过?陆峙,想来也是,陆峙那样高高在上矜贵的权臣,又怎会拘泥于情爱之事,那句喜欢不过?也就是他笼络人的手段,她?若是答应了,他或许因为高兴给她?个名分,不会高,但她?拒绝了,他自然?没有死?缠烂打的理由,或许心里还会耻笑她?的不知好歹。
罢了,如此也好,她?也乐得轻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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浴佛节那日,崔洵特意休沐,带着心欢去了天福寺,作为满京最大的寺院,当日的香客众多,赠送香药糖水的案台前都?站满了人,崔洵让心欢在外等着,他过?去拿了两?碗糖水一人一碗喝了,正要进大殿祈福,却偶遇了一位同僚。
同僚拉着崔洵说?正事,心欢不好打扰,便先进了大殿,燃了香,拜了拜,虔心合十?跪在佛前,阖眸祈福。
周围尽是来往信众熙熙攘攘热闹的声音,还有身?侧传来笑声嘀咕的祈祷声,心欢只是在心中默念着心愿,她?念得很认真,祈求的很认真,将她?在意的人都?念叨了个遍,末了,她?默了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