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米点点头,在王城的时候,雷尔夫曾经闯进去过,还因此受了伤。
“那里同时也是王室用来检验血脉的地方。”他说,“如果你并非有继承权的后人,就会被先祖限制拦下。执意进入的话就会像我一样,要费一点功夫。”
艾米没明白他的意思。
“我不觉得洛克公爵是鲁莽的性格,恰恰相反,他是我见过少有的谨慎的人。”雷尔夫认真地说,“当然,我也并不认为您会草率地确定自己的身世。”
“既然您十分笃定自己并不是妮可拉王后的女儿,那么一定还有别的线索,能证明你是拥有继承权的王室后人。我相信洛克公爵一定验证过这一点。”
看到小姐若有所思的神色,雷尔夫继续说道:“另外,关于克莱恩先生的预言,我想有件事您应当需要知道,国王为自己挑选御前学士的时候,会亲自接待每一位候选人。其中,占星术士的挑选最困难,国王有时甚至会多花一段时间来考察他们,因此会出现几位占星术士同时任职的情况。”
“在您提及此时后...尽管和前任国王相关的事情很难打探,但我还是想办法得知了一些事情。”
“克莱恩先生没有竞争者,他直接就从学塔进入了御前,靠的就是这个预言。”
雷尔夫深深地看着她。
“我怀疑这并不是预言。”
“这可能是个事实,小姐。”
事实?
国王有一个健康强壮的男孩?这也是很有可能的事情,一个不为人知的私生子。
“小姐,既然您说您的未婚夫并不是真的派恩公爵的儿子,那这一切就说得通了。”
雷尔夫的语气带着自嘲,“他不知道,所有大贵族的后代,需要学习的第一件事,就是关于血统和继承权的内容,想必因为逃了这一课,所以公爵大人的认知是存在某些误区的。”
确实如此,这种隐秘的潜规则和手段,即使艾米也并不知情。
“二十年前,马克西米殿下顺利即位,王城有长达半年的戒严期,无数关于兄终弟及的秘密传闻在北岸的平民间流传。”
“南岸却一片静默。”
艾米微微抬眸,她似乎明白了雷尔夫的言外之意。十九年前奥利维亚夫人的宴会上,宾客们心照不宣地不谈及任何关于新国王的事情,并不是因为恐惧和害怕,而是因为体面。他们觉得只有平民和没有底蕴的小贵族才会表现得这么没见识。
雷尔夫看到小姐的表情,点点头:“这意味着,马克西米国王在继承权上,是毫无争议的。或者说,大家知道,没
有其他人顺位高于他的继承人出现了。”
“私生子是没有太大价值的,相信我,我比其他人更懂得这点。”他温和地笑了笑,并不十分在意,“占星术士和国王都明白这一点,预言的孩子,一定会默认是有继承权的孩子,如果占星术士无法确认的话,那他的预言就仅仅是上不来台面的、不值得称之为‘预言’的妄言而已。”
艾米恍然。
“这才克莱恩先生创造这个谎言最精妙的地方。它有一半是真的,最能卖得上价格的那一半,也就是关于继承权的那部分;但又有一半是假的,是最危险的那一半,也是国王会容忍克莱恩先生带着你回到乡下的那半。”
没错,父亲获得了领地,抚养自己长大,最后因病去世,这一切都是在国王的默许下完成的,而艾米觉得,世界上应当没有统治者能仁慈到放任能威胁到自己位子的人活着。
雷尔夫露出些许欲言又止的模样。
“你还有什么想说的吗?”艾米问。
“您不好奇克莱恩先生的预言吗?我记得您很喜欢和罗莎聊这些。”
好奇,当然好奇,但她并不知道更多线索了。
“怎么会呢?您还是不明白我说的意思吗?”
在雷尔夫看来,他铺垫了这么多,几乎就将答案呈在了小姐的面前,“虽然这种事情确实不怎么体面,但是在贵族间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