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

他要让纪疏雨用余生的每一分每一秒,去品尝自己亲手酿下的苦果。

他要让她,追悔莫及。

生不如死!

第十九章

处理好纪疏雨后,段辞川的生活只剩下两件事:

去墓园看阮以安。

照顾泡芙。

他几乎每天都会带着泡芙,驱车赶往那片寂静的公墓。

一人一狗,长久地伫立在阮以安的墓碑前。

他常常想起婚礼那天,泡芙疯狂想要挣脱束缚、奔向门外的样子。

如果那天,他没有被纪疏雨的言语绊住,如果那天,他跟着泡芙冲出去……是不是就能见到阮以安最后一面。

可惜,这世间最无用的,就是“如果”。

他带了许多阮以安生前最爱的零食,还有一些她总是嫌贵放弃购买的水果仔细摆放在墓碑前。

然后,自己拧开烈酒的瓶盖,仰头灌下一大口,灼烧的感觉从喉咙一路烧到心底。

可世界没有难么多如果。

他将阮以安生前最爱的零食摆在明面上,自己却闷了一口大酒。

“泡芙这家伙,”他对着冰冷的石碑,像对着一个老朋友闲聊,声音低沉,“你以前总说要给它找个伴儿,一直没兑现。它倒好,自己偷偷解决了。”

“它现在每天晚上都会溜出去幽会,一点都不矜持,还揣着别人的崽回来了,肚子鼓得像个球。”

他顿了顿,嘴角牵起一丝苦涩的笑意:“我都不知道孩子爹是谁……等生下来,挑只最壮实的,给叔叔阿姨送去,让他们也热闹热闹,你说好不好?”

空旷的墓园里,只有他低沉的絮语在回荡。

“纪疏雨……我处理好了。”他的声音陡然沉了下去,“是我蠢,是我固执,是我瞎了眼,才白白错过了那么多时间。”

巨大的悔恨哽在喉头,他深吸一口气,仿佛用尽了全身力气,问出那个明知不会有答案的问题:

“安安,你……能原谅我吗?”

回应他的,只有风声呼啸。

……

段辞川离开了。

他变卖了大部分非核心的股份,将工作室托付给值得信赖的朋友。

简单的行囊里,只有几件换洗衣物、必要的证件,以及那本被他翻得卷边的日记本。

他走进一家理发店,对着镜子,平静地说:“染成红色。最亮的那种。”

阮以安曾无数次央求他尝试,他总是以“不够稳重”拒绝。

如今,这迟来的妥协,成了他心头一道带着钝痛的伤疤。

第一站,他去了北海。

湛蓝的海水和迎面扑来带着寒意的海风,让他格外清醒。

他用相机拍摄了许多的照片,学着记忆中阮以安喜欢的姿势,仿佛她还在身边一般。

第二站,他飞向了世界的尽头冰岛。

它被无限的冰雪覆盖,呈现出一种荒凉而壮丽的银白色。

他租了一辆越野车,找了一个看极光极佳的地点。

他裹紧大衣,支起一张简易的折叠椅,慢慢等待着奇迹降临的那一刻。

不知道等了多久,感觉身体要被冻僵时,天边浮现了一抹及其微弱的光带。

段叙白忘记了寒冷,忘记了呼吸。他仰着头,泪水无意识从眼角滑落。

他颤抖地取出那本泛黄的笔记本,一遍遍抚摸着那行字。

“安安……”他对着呼啸的寒风和漫天绚烂的绿光,声音嘶哑破碎,被风吹散,“……我看见了。”

“我替你……看见了。”

那光如此盛大,如此永恒,映照着他孤寂的身影,和他怀中那本承载着无尽思念与遗憾的笔记本。

天地间,仿佛只剩下这流动的绿光,呼啸的风声,和一个男人无声的的忏悔。

第二十章

他带着那本承载着她所有情感的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