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余问夏渐渐恢复平静。

她双眼迷茫到清晰地看着对面的男人,缓缓垂下了眼皮。

“抱歉,我又给你添麻烦了。”

“没关系,又做噩梦了?”他话里带着浓浓的关切。

“今天有按时吃药吗?”

余问夏依旧有些恍惚,反应迟钝的去摸枕头下的药瓶。

可当拧开后,看见空空的药瓶,她又垂下了脑袋,像是个犯错事的学生,老实回答:“药吃完了,我忘了买。”

谢寒声眼眸闪过一丝心疼,“你等我。”

他摸了摸余问夏沾满汗水的发丝后,起身走了出去。

可没多久,他就带着药瓶回来了。

余问夏的病例,余问夏要吃的药,和她每天限制做的事。

他那里一直存有备份。

她精神状态不好,时而恍惚,时而崩溃大哭。

谢寒声推掉了所有出差的工作,居家办公陪着她。

他永远都忘不了,去机场接余问夏的那一天。

躺在担架车上的女人,一出机场就被送到最近的医院抢救。

她身上的血,染红了她的衣服,刺痛了他的眼。

余母吓得当场晕倒,却不是因为关心她。

而是怕她死了,余家和谢家的联姻,会就此作废。

直到听见他一再承诺和看到他不辞辛苦的替她照顾余问夏,余母这才放了心。

余问夏醒了,却是受到了极为严重的心理创伤。

那段时间,一直都是谢寒声陪着她走过来的。

可她的世界,一直都只有她一个人。

大多时候,她都是自己坐在那里。

一呆就是一整天,谁叫也不听,谁说话也不理。

余母看得她心累,谢寒声提出带她回家休养。

余母高兴得跑进屋收拾了余问夏的东西,巴不得她赶紧跟着谢寒声一起走。

他们两家虽然私下订了婚事,但还未对外公布。

虽然同处一屋檐,谢寒声却依旧保守礼节。

在谢寒声的悉心照料下,余问夏已经好了许多。

至少,她已经可以听进去别人的话,偶尔也会和人沟通交流。

但她又时刻保持着警惕心,任何人和她的社交范围都被拉大,唯独除了谢寒声。

谢寒声手里端着一杯温热的水递送到了余问夏面前。

余问夏好似习惯了一般,伸手自然接过。

喝过水后,谢寒声又拿来毛巾替她擦脸。

她恍惚地抬头看他,“谢谢你,我可以自己来。”

谢寒声握住她伸来的手,“你好好休息,明天我带你去公园走走。”

不知怎么,谢寒声的话就像是有魔力。

每次听见他的声音,余问夏就觉得异常安心。

她乖顺的点了点头。

谢寒声从衣柜里翻找出买给她的新睡衣,整齐地放在她床旁。

在他起身想要离开时。

她再次轻声软糯地开了口,“谢谢你。”

谢寒声心中酸涩,这样的余问夏,乖顺的让人心疼。

15

江驰野醒来的时候,病床旁围满了人。

阿孝守在最前面,见他有了动静,赶忙让兄弟们去叫医生来。

江驰野双眼像是有什么东西在死死压着,沉重的令他睁不开眼。

他嗓子沙哑,嚅嗫着唇,像是在说什么话。

阿孝将耳朵覆上去,只听见他在不断重复着那两个字“夏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