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咬牙切齿:“季绯颜,你命真好,我哥这几天一休息就跑医院去照顾你。我生病,我哥给我涂个药就不错了。”

季绯颜听完,脑袋轰的一声,嗡鸣不止。

原来,他涂药时熟悉的动作,是一次次在宋文玉身上练出来的。

她倏忽心生苦涩。

裴凛川正想要说些什么,手机突然响了,他接了个电话连忙起身:“公司还有点事,你们继续聊吧。”

可他刚准备大步离开,手机一个不慎掉在了地上,亮出了屏保。

宋文玉下意识去捡,却被裴凛川抢先一步夺走了。

见状,宋文玉杏眼浸满酸意:“我怎么看到了一张女人的照片,难道……是我嫂子吗?”

裴凛川苦涩难言,正组织着怎么回答,一旁的宾客先捂嘴笑了。

“肯定是了,毕竟裴总和太太那么恩爱。”

“你们看错了。”

他分外冷淡地吐出这一句话,喉间滚出了最浑浊的音。

季绯颜的心被狠狠划开,酸涩刺骨。

是啊,怎么可能会是她。

结婚五年,他看她一眼都嫌多,怎么可能把手机屏保设成她的照片?

裴凛川懒得多解释,匆匆离开:“我去公司了。”

大衣带过一阵寒风,冷得季绯颜恍若身处冰天雪原。

当晚,宋文玉在家里喝得酩酊大醉,好几个仆人拉她,她也要赖在裴凛川的别墅里不走,醉醺醺地睡在沙发上。

她睡得不安稳,梦呓不止:“裴凛川,我不要嫁给瘸子,我好想你……”

许久,那道半掩的门被人完全推开了。

昏黄的灯光下,裴凛川站了许久,才俯下身替熟睡的宋文玉掖好被角,专注得仿佛天地间只剩下了这个人。

宋文玉梦里也忘不了他:“……裴凛川。”

裴凛川滚了滚喉结,再也忍不住吻了上去。

他的唇即将落在她的脸上时,突然顿住,僵直着背离开。

随后,裴凛川蜷缩在沙发一角,无声地落泪,似乎在控诉命运不公,让相爱的人只能永别。

季绯颜躲在楼梯间,听到他呜咽着的爱意,迷茫到无法自处。

心猛然沉入了冰窖,比白日更冷,更绝望。

原来,他至始至终心里唯有宋文玉一个人,那他,为什么非要把无辜的她拉进来,耽误她一生一世?

她,季绯颜,莫非在他眼里是个无情无感的工具人?

下一刻,裴凛川深情的话语,给了她一个痛快:“文玉……”

“我不是不爱你。”

他的声音染尽了往日都未有过的认真缱绻:

“是我妈在天之灵,不会允许我娶你的……但是在我心里,裴太太的位置是你,永远不变。”

“今生今世,我只认你。”

第五章

轰隆一声,窗外骤然电闪雷鸣,暴雨侵肆。

季绯颜怔愣地站在楼上,雨水拍打在她的脸上,分不清是雨水还是泪。

她的心早已被剜得鲜血淋漓,疼得麻木。

冰冷的雨水下,往事在脑海里沉浮。

前世,少林寺的师兄弟为了恭贺她结婚,买了好些礼物,住持还给她送一件古董级别的凤冠霞帔。

她满心欢喜地换上,悄悄憧憬着裴凛川看见时惊艳的摸样。

可当着一众宾客的脸,裴凛川沉下脸,怒骂道:

“季绯颜,你不知道我妈是吐血而亡的,我这辈子最讨厌红色!”

“马上换掉!”

她无意触犯他的逆鳞,为表决心,当众脱下了这件衣服。

从此,季绯颜不买一件红色衣服。

宋文玉却总穿着红裙:“嫂子,我最喜欢红色,我以前初恋男友说过,红裙最适合我,张扬舞爪,嚣张跋扈。”

“他以后有钱了,要把全世界的所有红裙子包都给我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