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回着话,却忍不住想。

华北下了雪,那西北四千米的高原上……也下雪了吗?

刻在心底的名字几乎快要浮现出来,被她匆匆压下。

穆霆松沉默了瞬,又说:“你从小生活在北方,当初怎么执意要去南方发展?苒苒,你是不是说还在躲着哥哥……”

穆时苒当初刚到华北军区,回去祭拜了父母之后,就独自来到了深城,在从前同事开的兽医诊所里工作。

她连忙解释:“哥哥,我只是想将过去的感情彻底放下,过好自己的生活,没想别的。”

尤其是那个孤高清冷的人,她也已经很久都没记起了……

直到现在她才明白,其实放下感情,真的很快。

而现在的她,也是真的放下江白嘉措了。

穆时苒又说了几句,匆匆挂断电话。

她收拾好东西,给诊所大门上了锁,准备回家。

结果一出门,就看到街道对面,一道熟悉的身影正风尘仆仆地站在雨幕中。

第8章

是江白嘉措。

秋日的深市阴雨绵绵,不似藏区般凌冽,反而透着缠绵。

雨丝落在他肩头,像是给他渡上一层朦胧的滤镜,让穆时苒看不真切。

她恍惚了片刻,才找回自己的声音,问:“你怎么来了?”

许久不见,江白嘉措一如既往的淡漠。

目光直直落在穆时苒身上,说:“我不喜欢央金。”

这没头没尾的一句话让穆时苒愣了下。

旋即就反应过来,江白嘉措是在解释。

这太罕见了。

穆时苒一时不知道该震惊他竟然会解释,还是该震惊他解释的话。

江白嘉措却不等她回应,再次开口:“央金只是妹妹,我和她什么都没有。”

“让你叫我哥哥,只是想提醒自己,我只是哥哥,不该越界。”

穆时苒听这话,心不受控地跳了跳。

这话的意思是……

江白嘉措动了动唇,似乎要说什么。

但穆时苒仿佛有所感应般,赶紧出言打断:“你和央金是什么关系,不用告诉我。”

江白嘉措一怔。

穆时苒就看着他,认真道:“过去的事就过去吧,我不想再纠结。”

“我已经有了新的生活、新的工作,也祝你能过得好。”

说完,她顿了下,又扬起脸看向江白嘉措,笑了下,说:“我现在是兽医,以后,除了让我给小动物看病,就不要来找我了吧。”

话说完,她没有给江白嘉措回答的时间,撑起伞就走了。

可江白嘉措不知想到了什么,静静目送她远去,没有说话。

只是缠绵的雨丝好像落入了他的眼眸,让他的眼神变得深沉而厚重,像是压在人心上的青稞堆,沉重难言。

但这些,穆时苒却没看见。

她回家后,就接到了穆霆松的副官打来的电话:“穆同志,长官旧伤复发住院了!”

“什么?!”

穆时苒心头一跳,满心都是担忧,立刻买了去华北的车票。

去了之后,才知道穆霆松有这么多伤病。

已经结疤的外伤和关节劳损都是小事,最致命的是他半年前受的枪伤。

三年前他执行任务受重伤,误入犯罪份子的老巢。

就隐姓埋名地潜伏了三年,一边默默收集情报,一边思考如何回来。

半年前却意外暴露,被犯罪份子一枪击中心脏。

他们都以为他必死无疑,没想到正巧被一位游历边境的藏医所救。

休养了半年,才回到军区。

穆霆松和穆时苒说时,隐去了很多细节,穆时苒以为他伤得很轻,根本没想到……

“这弹片距离你的心脏只有三点五厘米,再深一点,都很难活下来。”

医生神情严肃,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