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不可支。难挨肌肉牵扯,不可避免地显现出嘴角与眼尾细长如丝的皱纹,时光一笔一划写女人年龄。

温玉轻声道:“你恨我……至少是厌恶…………”

戚美珍摆摆手,至少表面豁达,“人都死透,我对你秉持哪一种心态都没意义。你还年轻,到我这个年纪就明白,有些男人注定不属于你,准确说,是不属于任何一个女人。他死了干净,对我也算解脱。我得不到,也没有人得到,大家都失败,想发火都无处发。”

引起争端的标的物消失,曾经的宿敌是否就能握手言和。温玉对此不敢尽信,“无论如何,我应当多谢你。”

“你谢我什么?该多谢我的是陆显不是你。你三两重的感谢,我没时间受领。”

离开之前,她悄声同或许漂浮或许沉底的陆显说,她信他事事无敌,百无禁忌,绝不肯轻易死去。

因为他与她可归类于同一种人,他们对生活的执念,命运的坚持,撑起脆弱的脊骨,永不服输。

电视台主播评论,这个冬天将异常温暖,因臭氧层漏洞,太阳辐射增强,全球气候都在跟随南极冰盖而变化,本港亦不能免俗。

橱窗内早早展出的冬衣卖不出价,又被店员束之高阁,等候季末低价出清。

谁也没有想过这一天会发生些什么,或许连日期都记不得,女孩子们照旧上学放学,追逐打闹,青春洋溢在此处,也即将在此处骤然休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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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爱陨落

校门口那女人体态惊人,浑身上下加加减减绝不超过一百磅,可怕的是一只硕大滚圆的肚就占去三分之一体重。远远走来,你似乎都不晓得她眉眼外貌,只看得见那只肚皮,怪物一般在眼底张牙舞爪叫嚣。

阿婆讲的对,四十岁的女人要怀孕生仔就是老蚌生珠,闲来无事自己找死,驼住个球去阎王殿兜一圈,鬼门关回来,还有没有半条命要细算。

她的名字是凤英还是淑慧?通通没意义,也没人去深究。她将她一生她的骨与血,爱与恨都奉献给一个镇日吵闹、不得安宁的家,丈夫与永远长不大的孩子们尖叫咒骂,将是一般要吸干她最后一滴血才罢休,至于她曾经姓名,她曾经鲜花朝阳一般灿烂过的人生,连她自己都不记得,她早已模糊了面貌,消弭了梦想。

满头枯黄的发,一脸密密麻麻的斑,终日浸泡在洗涤剂中的双手是一层层割裂的铁皮,多摸一下脸蛋细佬都要同她吵架,她从此被称为”师奶“、“黄脸婆”、或是“老妻”。

每一个字都写不完厌恶之情,如同他嫌她枯萎无趣似干尸,从来只会往床上一躺,叉开腿闭上眼,头发里散发着隔夜饭令人作呕气味,乳*房干瘪,阴*道松弛,连装模作样叫一声都不会,摸她不如摸自己。

他惊异于老妻不屈不挠求生欲,这样糟糕且悲哀的人生还有什么意义?她为什么不及时醒悟,最好效仿报纸社会版头条,抱住家中多动症神经质的一儿一女,从三十八楼一跃而下,除却巨额保险赔偿,其余什么都不要留给他。

没错没错,四十岁的女人就是隔夜饭,早应该被倒进垃圾桶。

而四十岁的男人呢,他们黄金人生才刚刚开始。他一表人才,满腹才华,为何要同恶鬼一般的妻小纠缠半生?

不,不能再浪费时间。

但是谁借她天大胆,令她敢挺个大肚在校内示威?他向后看就明白,是妻子手帕交,闺中密友细红涂深红色口红,血盆大嘴会吃人,踩三寸高跟鞋,大拇指外翻,皮屑碎碎掉,庸俗可恶!

老妻先他一步在人群中找到珊妮,仿佛一对老友相见,他笨拙愚蠢的妻瞬时泪如雨下,挺个大肚向小小珊妮下跪磕头,求她高抬贵手,放过她与她肚里小BB,立时抓住市民眼球,他们围观丑闻的兴趣居然大过百货商店年末折扣,自发自主一圈圈围住当事人,还有人打电话给新闻台,快来快来,旷日女高大门口新闻直播。

摩拳擦掌,两眼发光,蓄势待发。

袁珊妮被围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