菱歌在桌子边坐下，到了一杯茶水推到他面前。

“是，今天多谢你出来护着我，但是以后你还是不要再与他发生冲突了。”

菱歌不怕惹怒裴诀，这条贱命他想要随时拿去就是了。

但是顾九就不用了，他只是福泉镇一个小小的酒楼老板，得罪裴诀难免不会付出代价。

顾九知道菱歌是为了自己好，但心里还是有点难受。

曾经，他自以为自己家境富裕，能够配得上菱歌。

可如今和身份尊贵的裴诀相比，他简直不值一提，不堪一击。

第十九章

接下来，两人谁也没有说话。

寒夜如霜，月光透过窗棂洒下，照在两人身上，拉出一道长长的影子。

菱歌垂着眸，眼睛看着茶盏中飘着的茶叶，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顾九小口抿着手里的茶，眼神时不时看向菱歌。

……

菱歌以为那天把话摊开后，裴诀至少有好几日不会来烦她。

没曾想，第二天他便找了过来。

昨天回去，裴诀辗转难眠，想了很多。

他身边亲近的亲卫都劝说他放弃，并放言：“世子身份尊贵，如今又深受皇帝重用，在朝中可谓是飞黄腾达。您想要什么样的美人没有？何必苦苦执着于菱歌姑娘呢。”

“不如放手，从此一别两宽，对彼此都好。”

可裴诀是何许人也？

单单是温芷瑶他就不见棺材不掉泪地纠缠了十多年。

如今好容易认清自己的心，放下执念，菱歌他更是不会，也不可能轻易放手。

但裴诀犯下的错误太多，菱歌现在不肯原谅他也情有可原。

可日久见人心。

如今人好端端地在这，只要不跑，无论多长时间他都等得起。

见此，亲卫也不好再继续劝说。

只能任裴诀一意孤行。

福泉镇长街，阳光正盛。

菱歌看着眼前的裴诀，秀眉微蹙，神色间带着几分不悦。

但她没有理会裴诀，自顾自地在面摊上招揽客人。

因为被裴诀纠缠，她已经好几天没出门做生意了。

裴诀坐在面摊对面的茶馆，看她在摊位上忙活了半天，一份面也就卖七八个铜板。

心里顿时有些不是滋味。

原本她那双细嫩纤细的手，因为长时间干粗活，已经变得有些粗糙，甚至有些地方还磨出了茧子。

裴诀全部都看在眼里，满眼地心疼。

若是两年前，他能早点认清自己的心，把一切事情同她解释清楚。

菱歌也不会偷偷离开京城，跑到福泉镇这个穷乡僻壤，为了维持生计，抛头露面做这些事情。

他们之间也不会分别两年之久。

他更不用忍受相思之苦。

她也不用为了生存被蹉跎至此。

到底是命运弄人啊。

但这完全是裴诀自己的想法。

对于菱歌来说，能吃饱穿暖就已经是幸事了。

更何况，菱歌有了自己的一隅之地，不用再以色侍人，惶惶度日，生怕不小心得罪京城的达官贵人，被抛尸街头。

半盏茶后，顾九忽然来了。

菱歌与他谈笑几句，顾九便撸起袖子给她帮忙。

两人配合的天衣无缝，一看就是常来。

前来吃面的客人不禁调侃道：“顾老板自家酒楼的生意都快忙不过来了，却有时间往面摊这跑，莫不是瞧上菱歌姑娘了？”

顾九看了菱歌一眼，确定她没听见，才沉着脸警告。

“此事莫要胡说，免得坏了菱歌姑娘的名声。她一介弱女子，在这世间讨生活已是不易，你们休要再拿她打趣，若是让我知道谁在背后嚼舌根，我顾九定饶不了他！”

客人闻言，哈哈一笑，也不再打趣他，低头专心吃起眼前的面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