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到,有一行清泪从贺行简的眼角滑落,然后悄无声息地没入病号服内。
他哭了。
他竟然哭了。
助理不敢再说任何一个字。
直到贺行简抬起手,将脸埋入双手之间,失声痛哭。
......
出院已是一个月后。
江盛夏的身体恢复得还不错,身上那些烧伤只剩下浅浅的痕迹,再擦一段时间的药就可以恢复。
站在医院门口等Jack和江母缴费的间隙,Adam抱着向日葵站在她的身边,犹犹豫豫地开口:
“我听说,贺行简今天的飞机回国。”
江盛夏微微一顿:“哦,终于准备回去了?”
Adam叹了口气:“别的不说,那天他好歹是救了你一命,你就不想去送送他?”
“不想。”江盛夏轻轻摇头,“严格说来,他欠了我99条命,如今不过才还了一条。”
“不过剩下的99条我也不需要他还了”
“只希望,余生都别再相见了。”
“砰”的一声,手机不受控地砸落在地,贺行简怔然望着不远处的江盛夏,往墙角更深处藏了些。
掉在地上的手机屏幕上,显示和Adam的通话仍在继续。
可当江母和Jack缴费结束出来,江盛夏被护着上了车后。
Adam便挂断了电话。
助理不忍开口:“贺总,上前去说一声‘再见’,应该没什么吧?”
贺行简沉默了很久,目送着那辆车驶入拥挤的车流之中,直至消失不见,方才收回视线。
他嘶哑的声音轻轻响起:
“她说过,不想再见到我。”
“这是我唯一能为她做的事儿了。”
自此,一别两宽,余生勿见、勿念,便是他最后能做的成全。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