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那又如何?”

“我......”

谢斯安他说不出一句话。

当初,他连白邵骞手下的一个经理都不敢直面对抗,更何况,跟白邵骞本人呢。

可他不甘、愤怒、怀恨,脸上的每一块肌肉都在战栗。

最后,只能将哀求的目光,投向面容冷淡的程若宁:

“若宁......”他声音颤抖,“之前种种,是我对不住你,但我也是被徐莹莹蒙蔽。你或许还不知道,她其实正是夜色前经理的姘头,他们合谋蒙骗我,我一时识人不清,这才......”

“我得知真相后,已经将徐莹莹那个疯子送进了太平洋小岛上的精神病院,没有我的命令,她这辈子都只能与世隔绝地度过......对了,我前些日子还听说,她已经被药物折磨得痴痴傻傻,再也不会回国使坏了。”

“过往三年,我们过得不是很好吗?若宁,求求你,看在曾经甜蜜的份上,跟我回家吧......”

他声具泪下。

可程若宁只是冷眼相看,脸上没有一丝表情。

她的所有柔情和怀念,早就已经在那一个月里,消耗殆尽了。

现在回忆起来,别说过往的甜蜜,就是跟谢斯安共同生活地回忆,也已经十分模糊。

“过得很好?”她露出真心实意的疑惑表情,随即淡淡地笑笑,“对不起,谢先生,我不太记得了。”

“若宁,你说什么?”

谢斯安设想了千百种她拒绝的理由,但万万没想到,她开口就是,我不记得了。

她爱他也好,恨他也好。

只要有爱恨,就证明她还在乎他,他就还有可乘之机。

他有十足的信心,撬开她的心门。

可是她说,她不记得了。

所有爱恨随风远去,不记得,也就不会在乎。

“我说,过去的事,我已经不会刻意去记得了。”程若宁轻抿嘴唇,笑得得体,“谢先生,还是请你回去吧,深秋天凉,你浑身湿透,会生病的。”

“那......你呢?”

谢斯安下意识地问了这么一句。

可紧接着,他就后悔了。

因为,他看见,程若宁低头,温柔地嗅着怀里的玫瑰捧花:

“虽然阿骞没有明说,但我知道,今天,是他带我来约会。所以......”

她说着,有点羞涩地放开白邵骞的胳膊,脸颊泛红。

白邵骞也是一愣,随即,像条大狗一样,傻呵呵地笑起来:

“好了好了,大家散了吧,今天饭庄里的所有消费,都由我买单!”

围观众人无不倒吸一口凉气。

这家法国饭庄走的是最高端的路线,每一道菜都价值不菲,来附庸风雅者更是趋之若鹜。

这一晚上下来,流水只怕几百万都打不住。

“不愧是白先生,出手就是豪爽,”

“白先生的女伴怎么称呼?”

“这位小姐一看就是文静清秀之人,跟白先生真是绝配。”

“这杯酒,就当我祝二位百年好合!”

“既然是在约会,不知婚期近否?到时候,我们一定要给二位包个大大的红包啊!”

有人买单,群众的情绪比吃瓜时更高涨,纷纷挤上前来,向白邵骞恭喜道贺。

白邵骞显然很高兴,但凡敬酒,来者不拒,照单全收,很快,就喝得微醺。

程若宁怕他喝醉,急忙把他的酒杯抢了下来。

这一下子,又引起了群众的哄笑:

“整个S市,敢从白先生手里夺东西的,也就程小姐了!”

一时之间,饭庄内欢声笑语不绝,俨然小型晚宴。

谢斯安被挤到了一边,全身上下都在滴水,像只被抛弃的落汤鸡。

最终,只能神色黯然,默默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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