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后他还没来过。
他在门口站了片刻,低头看了眼,按下了把手。
琴房依旧和他出国前一样,两架三角钢琴,一黑一白安静而庄严地矗立在窗下。
林阙轻走进黑色的那架,坐在略高的定制琴凳上,他并没有第一时间翻开琴盖,而是将小臂贴在在琴盖上,侧脸轻轻靠了上去。
浓密的眼睫缓慢而倦怠地眨着,他想起哥哥送给他的木雕摆件,被他砸进他胸口的那个。
摆件做的很一般,他一眼就能看出来制作者并不精于此。
因为他曾经师从A城最好的木雕师傅,三天打鱼两天晒网地学过一段时间。
他嘴角勾起一个甜蜜但哀伤的笑,像浸在蜜糖里的碎玻璃,他知道,那个摆件应该是哥哥亲手雕的,哥哥还装作是旅途中买的礼物,简直是不信任他的艺术鉴赏能力。
在钢琴上靠了许久,久到小臂都麻了,林阙轻才翻起琴盖。
黑白交织的琴键上如同他本人的气质一般,干净的不染尘埃,修长的指腹轻敲,每一个音都是精准而动听的。
琴房内流动的乐曲如同山间的清流,起初将将涌出泉眼,些许生涩幽咽,行至半山顺着山势而下,逐渐变得顺畅而悠远。
一曲毕,林阙轻背脊挺直,眉目似蹙非蹙,周身气质陡然沉下来,享受沉醉之余,如他的乐曲一般显现出几分山涧对万物的悲悯。
“阙轻,怎么在这里?”
身后的门打开,林阙轻回身看到的是陆迟颀长的身形和透着柔情的眉目。
也许是视角的原因,林阙轻觉得哥哥的腿更长了,比例超出常人的优越。
他收敛起眉目间的淡然,笑着说:“随便走走就到这里了。”
“哥哥,你要不要跟我合奏?”他沉静如水的目光中带着期许。
“好啊。”陆迟长腿一迈,三两布就走到了他身旁。
林阙轻挪了挪身子,给陆迟让出了半个身位,拍拍凳子示意他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