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串的泪珠先一步掉落,砸在了陆迟的锁骨上。

“别哭,宝贝。”

“你知道吗,每次你一哭,我就恨不得替你受了所有的苦。”陆迟的手指珍重轻柔的替林阙轻拭去泪珠。

他不明白,为什么上天会给林阙轻的生命设置这么多磨难,让他年幼失怙,遭受病痛缠身。

“在我的成人礼上,我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我就在想,为什么有小孩能这么傻,被不应该出现在路上的树杈绊得摔跤了也只会擦干净血迹,怪自己没看清路。”

林阙轻抿着唇,眼睛睁得大而无神,眼泪依然从眼眶渗出。

陆迟捧起他的脸颊,吻上他的眼睛:“以后别那么傻了,尽管把错推到我身上吧。”

“如果现在做不到,就先从不要过度责怪自己开始。我也会努力克服过度的保护欲,我陪着你,我们一起努力,好不好?”陆迟的语调轻缓而有力。

A城豪门的人都知道,陆氏集团的新任掌权者说话一针见血,在谈判桌上所向披靡,但鲜少有人知道,他哄人也是一把好手。

林阙轻被他有理有情的话说服,靠在他的怀里轻轻点了点头。

“我跪在雪地里的样子,有没有很狼狈?”陆迟的声音低沉而轻缓,如提琴般醇厚,以开玩笑的口吻试图抚平了林阙轻的惶恐不安。

“没有,如果不是爷爷说你跪了一夜,我根本看不出来。”林阙轻放下勾得酸软的手臂,牵起陆迟受伤的手,避开纱布缠绕的地方,轻轻啄吻他的指尖。

陆迟的手指灵活的抚过他逐渐恢复血色的唇瓣,轻笑一声:“你就没有想过是爷爷骗你的?”

林阙轻摇了摇头,其实骗不骗无所谓,那么冷的天,那么硬的地,跪多久又有什么区别呢。

“其实没你想象的那么难熬,穿着厚衣服,没有很冷,而且你大概不相信,那个时候我刚出差回来挺累的,跪着的时候满脑子都是你,大脑大概对快乐的感知更加活跃,我觉得时间过得挺快的。”陆迟轻描淡写的概括了跪在雪地里一夜的感受。

“你的手都冻红了,穿得黑色大衣也是商务款的,根本不保暖。”林阙轻的情绪已经平复下来,不再钻牛角尖,但对陆迟如此不爱惜身体的往事生出几分不满。

“嘶”一道有些夸张的抽气声响起。

林阙轻有一对不太明显的虎牙,他平常笑得少,露齿笑更是少之又少,只有亲近之人才知道这对与他沉静气质并不相符的尖牙。

陆迟此刻几乎能确定,咬在他指节上的就是林阙轻最尖利的虎牙,力度不大,但他还是吃痛地皱起眉作出反应。

林阙轻经过陆迟长篇大段的抒情表意,意识已经清醒过来,他当然看得出来陆迟是装的,可两人刚刚说开沉重的往事,现在气氛正好,淡红的唇下尖利的牙齿便再加重了几分力道。

陆迟任由他啃咬,眼底攒出几分纵容,笑着说他像磨牙的大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