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丽的渗人。

最严重的一次,他因为不愿意利用陆迟,被林正烨,他的堂哥,带着人堵在学校边的废弃仓库里。他被倒吊在仓库里一天一夜,膝盖上被麻绳磨出见骨的伤痕,血肉里混杂着麻绳的倒刺。

孤身一人在废弃的仓库里,黑暗裹挟着呼啸的风声,像被关进了破旧的风箱,掩盖了逐渐微弱的呼救声,直至绝望地消失。

林家人不想搞出人命来,将他放了下来,丢进了林家储物的阁楼里,任他自身自灭。

当时,暗的见不到五指的阁楼里,他长时间滴水未进,膝上的伤口感染溃烂,红肿得渗出阻止液,高烧不退,脑袋像被锤子狠狠锤过,痛得连抬手指的力气也不剩。

昏迷之间,没有一丝光线,他只能在黑暗中本能得抱紧瘦弱的身子,听着墙角滴答滴答的水声,浑浑噩噩等待死亡。

不知过了多久,一身肃杀之气的陆迟破开了阁楼的门,将烧得神智不清得他裹在大衣里抱了回去。

膝盖上那道虬结的疤便是这样留下的。

事后,林家人自然逃不过清算,林阙轻没亲眼见到,那个时候的他精神很差,被陆迟护得紧,连大一点的声音都不叫他听见,以免吓到他。

后来,陆家念在林老爷子的面上,劝住陆迟,放了他们最后一口气。

林正烨和林心玉兄妹也被退了学,由于被高端私立封杀,林家怕继续被报复,只能穷尽家底花大价钱,将他们打包出国。陆迟做了一些手脚,他们现在大概还在非洲的大学念书。

想到陆迟,林阙轻混沌消沉的大脑重新开始运转。

其实,他身上还有另一道疤,在左手手腕上。不同于膝盖上的,这一道,是他亲手割下的。

在去年的圣诞,陆迟的上一个生日。

整整一年的时间,他都被灭顶的愧疚与噬骨的思念纠缠,夜里常常从噩梦惊醒,久而久之,他睡得时间越来越短。

身体先是感觉不到困倦,再是感觉不到饥饿,逐渐沉沦于一种消极疲惫的状态,严重时听不见,也看不见,灵魂像是被剥夺了思考的能力,而后隔绝在一个黑暗逼仄的盒子里。

那天,他又梦到了和陆迟分手的时候。在重复过千百遍的争执之后,他第无数次扔开了陆迟亲手雕刻的钢琴摆件。这次,他没有被梦境束缚,跪伏在雪地里,欲将摆件捡起。

冻得僵硬红肿的手,拨开了一片又一片冰冷的雪,终于,看见了那个不算完美但饱含无限爱意的小东西。

他满心欢喜的伸手触碰,触及的那一刻,画面斗转,一片刺目的鲜红先进入他的视线,几乎要将瞳孔也染成红色,疼痛感姗姗来迟。

那时的他,望着汩汩流血的开口,大概是长期的病痛与精神折磨,这样的痛感让他连包扎的欲望都没有。

在安静黑暗的屋子里,任由自己被窒息感淹没。

可能是他的罪还没赎完,一只被他投喂的流浪猫带着邻居救了他。

后来,邻居中了大奖,搬离了这片街区,而那只猫,也被林阙轻养在了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