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不必担心我要上位。”她继续道,声音轻得像叹息,“我曾经的确赤诚地喜欢过您,但很久之前,我就决定……”

她顿了顿,抬眸直视他的眼睛:“再也不喜欢您了。”

这句话像一把钝刀,狠狠扎进裴翎心口。

他心头一震,那种莫名的异样感又涌了上来。

他张了张口,想说什么,却被门外急促的脚步声打断。

“殿下!太子妃哭晕过去了,您快去看一下吧!”

裴翎深深看了穆笙歌一眼,转身离去前冷声道:“来人,把她关进柴房反省!”

柴房阴冷潮湿,穆笙歌抱膝坐在角落。

月光从狭小的窗缝漏进来,在地上投下一道惨白的光。

“殿下说了,关到太子妃心情好了为止。”侍卫冷漠地锁上门。

穆笙歌身子发凉,却从始至终连眼睛都没抬一下。

直到夜深时,柴房的门锁被人轻轻撬开。

“姑娘,你要的东西做好了。”

是那个做假尸体的匠人。

他鬼鬼祟祟地钻进柴房,放下一个包裹:“趁现在没人,快走吧。”

穆笙歌解开包裹,月光下那具假尸体栩栩如生,连她手腕上的疤痕都分毫不差。

“只要放一场火,这具尸体便能以假乱真,所有人都会以为你死了。”匠人低声道。

穆笙歌心头微颤,将假尸体摆成蜷缩的姿势,而后看了一眼这个困住她的牢笼,毫不犹豫的擦亮了火折子。

火苗冲天而起的瞬间,她头也不回地翻出窗户,离开东宫。

身后,火光渐渐吞噬了整个柴房。

从此,世上少了一个任人摆布的穆笙歌。

多了一个,无拘无束的自由身……

第8章

柴房的火光映红了东宫半边天,浓烟裹着焦糊味弥漫在夜空中。

穆笙歌沿着宫墙根疾走。

匠人递给她一个沉甸甸的包袱。

“姑娘,这是您要的盘缠和身份证明,都按您的吩咐办好了。”

穆笙歌点头,塞给他一锭银子:“多谢。”

转身隐入更深的巷弄。

夜色中,她摸到城南一处破败的别院。

这是生母当年的陪嫁产业,平日里无人问津。

推开虚掩的柴门,院内荒草丛生,唯有正房窗台下的青砖缝里,还嵌着半枚褪色的玉佩。

那是生母留给她的信物。

她蹲下身,按动玉佩旁的机关,一块青砖应声而开,露出底下的暗格。

暗格里藏着一封泛黄的信笺和一枚刻着 “镇北” 二字的铜哨。

信是生母临终前留下的,字里行间透着隐晦的嘱托。

【若逢绝境,吹响铜哨,寻镇北军旧部,他们是你父亲的袍泽,会护你周全】

穆笙歌握紧铜哨,指尖因用力而泛白。

她从未想过,温婉的生母竟与边关大将有关联。

几日后,穆笙歌乔装成男装,一路南下。

她在一处叫 “落雁坡” 的关隘吹响铜哨。

不多时,丛林中窜出几个蒙面汉子。

为首的疤面男人审视她片刻,沉声问:“来者何人?持此哨有何贵干?”

穆笙歌扯下头巾,露出清秀却带着决绝的面容:“我是穆晚晴之女,穆笙歌。”

疤面男人瞳孔骤缩,扑通跪地:“末将张武,参见小姐!夫人临终前,已托人传信,让我等在此等候!”

“我母亲,同镇北王究竟有何瓜葛?”

“穆小姐,您的生母穆晚晴,正是当年镇北将军的遗孀,因遭政敌迫害才隐姓埋名嫁入穆家。”

原来竟是如此!

“小姐放心,”

张武咬牙道,“当年将军战死,朝中奸佞却污蔑他通敌,夫人忍辱负重,就是为了保住您。如今您既已脱身,我等定助您查明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