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清染凄然一笑:“白将军与妹妹朝夕相处,自然……咳咳……”

话未说完,她突然昏死过去。

“传太医!”裴翎抱起穆清染,转头深深看了穆笙歌一眼,“此事……”

“殿下不必为难。”

穆笙歌弯腰拾起密信,指尖轻抚过那个伪造的王印,“我随您回京。”

“阿笙!”白靖轩一把抓住她的手腕,“你明知这是陷阱!”

穆笙歌轻轻挣脱开:“白将军,镇北军的血仇未报,不该折在这里。”

她解下腰间铜哨塞进他掌心,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道:“按计划行事。”

转身时,她朝裴翎伸出双手:“殿下要绑我吗?”

裴翎喉结滚动,最终只是解下自己的大氅披在她肩上:“天冷,别着凉。”

回京路上,穆清染的病情奇迹般好转。

她靠在裴翎肩头,时不时透过车窗看向后方囚车里的穆笙歌,眼中闪过一丝得意。

“殿下,您还喜欢妹妹吗?”她轻声问。

裴翎闭目不语。

“等回京审完,若她真是奸细……”穆清染指尖划过他胸口,“您会亲手处决她吗?”

“不会。”

“为什么?”

裴翎猛地睁眼,眸中血色骇人:“你话太多了。”

第17章

囚车吱呀作响,碾过官道上的碎石。

穆笙歌靠在木栏边,闭目养神。

她并不担心自己的处境。

白靖轩会按计划行事,镇北军的旧部早已潜伏在京都各处,只待时机成熟,便会一举揭发穆清染的罪行。

至于裴翎……

她睁开眼,看向前方骑在马上的那道挺拔背影。

他究竟会站在哪一边?

……

几日后,队伍抵达京都。

穆笙歌被关入大理寺天牢,裴翎亲自下令,任何人不得探视。

深夜,牢门被人推开。

裴翎一身玄色锦袍,踏着月色而来。

“殿下深夜造访,是来审问我这个‘北狄奸细’的?”穆笙歌靠在墙边,语气讥诮。

裴翎沉默片刻,忽然单膝跪地,与她平视。

“笙歌,对不起。”

穆笙歌一怔,随即冷笑:“殿下这是唱的哪一出?”

“我已查清一切。”裴翎嗓音沙哑,“穆清染伪造密信,构陷于你。这些年她多次陷害你,是我识人不清,我不该让她伤害你。”

他抬手,想要触碰她的脸,却被她偏头躲开。

“殿下现在说这些,有何意义?”

“有意义。”裴翎从怀中取出一卷密旨,“我已拟好诏书,废黜穆清染太子妃之位,将她软禁行辕,公开其罪行。”

穆笙歌眸光微动,却仍不动声色:“殿下舍得?”

裴翎苦笑:“是她活该。”

“而且我爱的是你,当年救你落水时,我便对你动了心思。可那时我已是太子,婚事不由己定。穆家需要一位太子妃,父皇选中了穆清染。”

“后来她患病,太医说需同血缘之人生子取紫河车,我们的婚事是父皇亲赐,我若是见死不救,父皇必然觉得我冷血无情……”

“够了!”穆笙歌猛地打断他,“殿下现在说这些,是想让我原谅你?”

裴翎摇头:“我不求原谅,只求一个弥补的机会。”

他缓缓起身,将密旨放在她身旁:“明日,我会公开审理此案,还你清白。”

说完,他转身离去,背影孤寂如霜。

……

翌日,大理寺公堂。

穆清染被押上堂时,仍是一副柔弱无辜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