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猛地甩开她，眼神厌恶至极：“从今日起，你禁足思过，没有孤的允许，不得踏出寝殿半步！”

穆清染彻底慌了，扑上去抱住他的腿：“殿下！您不能这么对我！我才是您的太子妃啊！”

裴翎毫不留情地抽身离去。

殿门重重关上，穆清染瘫软在地，指甲深深抠进地砖缝隙。

“怎么会这样……”

……

千里之外的江南水乡，穆笙歌正与白靖轩泛舟湖上。

“尝尝这个。”

白靖轩递来一包桂花糕，“刚出锅的，甜而不腻。”

穆笙歌接过，指尖不小心触到他掌心，心头微颤。

这一个月来，白靖轩几乎日日来找她。

有时带些新奇玩意儿，有时教她骑射兵法。

“发什么呆？”白靖轩忽然凑近，俊脸在她眼前放大，“该不会被我迷住了吧？”

穆笙歌耳根一热，别过脸去：“胡说什么！”

白靖轩哈哈大笑，忽然指着远处：“快看！”

她顺着他指的方向望去

夕阳西下，水天一色。

万千盏花灯顺流而下，宛如星河倾泻。

“今日是乞巧节。”白靖轩轻声道，“传说对着花灯许愿，很灵验的。”

穆笙歌望着河面上星星点点的灯火，眼底映出细碎的光芒。

白靖轩悄悄侧首看她。

“不许个愿么？”他轻声问，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袖中藏着的一支白玉簪。

穆笙歌摇头，唇角却浮起浅淡笑意：“我如今……已没什么可求的了。”

话音未落，一盏精巧的莲花灯忽然漂到船边。

白靖轩眼疾手快地捞起，变戏法似的从灯芯里取出一枚红豆。

"看来河神偏要送你个愿望。"

他将红豆放在她掌心，指尖温暖干燥，“在我们边关，这叫'相思子'。”

红豆在她掌心滚动，带着微妙的温度。

穆笙歌忽然想起幼时读过的诗，心头蓦地一软。

白靖轩忽然起身，小船随之一晃。

她下意识抓住他的衣袖，却被他反手握住手腕。

“小心。”

他声音低哑，另一只手轻轻扶住她的后腰。

两人距离骤然缩短，她甚至能闻到他身上松木与铁锈混杂的气息。

岸上不知谁家姑娘在唱小调，软糯的吴语混着琵琶声飘荡在水面上。

白靖轩忽然松开手，从怀中取出那支白玉簪。

"前日剿匪时得的战利品。"

他故作轻松地说，簪头雕着栩栩如生的杏花，“想着倒是衬你。”

穆笙歌怔怔望着那支簪子，月光下流转着温润的光泽。

“多谢……”

第12章

江南的雨季来得突然。

穆笙歌正与张武在营帐中研习兵法，忽听外面马蹄声急促。

“报！”

一名斥候浑身是血冲进来，“北狄马匪勾结外敌，突袭了雁门关外的三个村落！”

白靖轩闻讯赶来，铠甲上还带着未干的血迹。

“阿笙姑娘，边关危险，你们即刻南撤。”

他语速飞快，眉宇间是罕见的凝重，“这次不同以往，北狄人派了精锐骑兵。”

穆笙歌却站着不动。

“雁门关往北三十里，有一处叫‘鬼见愁’的峡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