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像一具被抽空了灵魂的行尸走肉,在廉价的出租屋里浑浑噩噩地躺了三天,高烧不退。
胸口的伤口仿佛又在隐隐作痛,但她却毫无知觉。
她再也不敢靠近温叙言,只求能做些什么可以洗刷掉那些负罪感。
苏蘅回到了那家公益小律所,更加拼命地工作。
她去为遭受过雇主虐待的黑工讨薪,替被房东恶意驱逐的单亲母亲提供帮助……她将不属于自己的工作全部揽在自己身上,日夜颠倒,废寝忘食。
胸口枪伤留下的后遗症在过度劳累和糟糕的生活条件下反复发作。
她时常在整理卷宗时突然咳得撕心裂肺,甚至还咳出带血丝的痰。
但她只是吞下几片廉价的止痛药,用沉默和工作来麻痹自己。
苏蘅知道自己的身体在慢慢垮掉,但她不在乎,甚至隐隐期盼着自己能够在这种情况下死去,也算是一种解脱。
最终她因为在办公室晕倒,被紧急送往了医院。
她在国外没有其他的亲人和朋友,紧急联系人只有温叙言。
最后,温叙言接到了医院的电话,犹豫了许久,还是赶来医院。
“你把自己搞成这副样子,是要博取我的同情吗?”
温叙言的声音听不出一丝情绪。
自从那天晚上的发泄后,他又重新恢复了冷静,虽然有些懊恼,但事已至此,将话说开了也好。
苏蘅将自己藏进被子中,她如今憔悴的模样,并不想让温叙言见到。
沉默在整个病房蔓延,许久,温叙言又继续开口。
“你回国吧,回到苏家去。”
这次,苏蘅没有再拒绝,而是轻轻地说了声:“好。”
苏蘅离开了,离开的时候一句话也没说,只是交给了温叙言律师事务所的前台一个小箱子,让她代为转交。
温叙言打开一看,是一叠叠的钱,里面还有苏蘅留下的纸条。
“叙言,是我对不起你,这些钱是我这么些年的积蓄,包括苏家给我的生活费,都在这里了,总共200万,我都兑换成英镑了。”
“你拿去做美容也好,做手术也好,算是我微弱的补偿。”
“是我对不起你,日后你要好好的生活,我不会再打扰你了,再见!”
第二十二章
苏蘅回到了苏家。
虽然她被剥夺了律师的从业资格,但是她的父亲并不打算放弃她。
派她去苏氏旗下的子公司从基层做起,再逐步接手家族里某些微小产业。
温叙言在伦敦打响了自己的名声,最后还是拒绝了雷诺的盛情邀请,毅然决然回国开设自己的律师事务所。
只是在这之前,他准备先去监狱探望一个故人苏砚清。
监狱探视室内,温叙言静静地等待着。
“7524,有人探视!”
狱警的声音从走廊尽头传来。
铁门打开,苏砚清带着手铐走进来。
他比温叙言记忆中消瘦了许多,曾经嚣张的气焰消失殆尽,只剩下眼里的阴郁。
当他的目光,带着不经意望向玻璃对面的人时,瞬间被点燃,化为难以置信的惊恐和一丝扭曲的嫉恨。
他几乎是扑到玻璃前,抓起话筒,声音干涩嘶哑:“温叙言你来干什么?看我笑话?”
温叙言静静地看着他,许久才拿起话筒放在耳边:“我来看看你,不知道你待得可还习惯。”
苏砚清脸颊肌肉猛地抽搐,手指死死抠住话筒边缘,指节泛白:“闭嘴!我不用你假惺惺!都是你害的!要不是你……”
“我?”温叙言微微勾唇,眼底却全是冰冷,“与我有什么干系?你落得如今的下场都是你咎由自取。”
“当年那个趾高气扬的苏家少爷,如今落得这般田地,还习惯吗?”
“你……”苏砚清胸口剧烈起伏,眼中的怨毒仿佛要化作实质喷涌而出,“你别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