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堵在门口，语气像淬了冰，“你爸呢？让他自己来跟我说。”

陆明宇被她眼里的戾气吓住了，顿时有些不知所措：“小姨，我饿了……。”

“怎么？不是你爸让你来的？”

唐薇薇嗤笑一声，侧身让他进来，关上门的瞬间，脸上的假笑全没了，“你妈走了，你爸也不理我，你以为我还会像以前那样伺候你？”

她把陆明宇的书包扔在地上，拉链撞开，课本散落一地。

“给我捡起来，”

她抱着胳膊站在旁边，眼神像刀子，“捡慢了有你好果子吃。”

陆明宇愣住了。

看着这个眼前对他大呼小叫的小姨，他的心里有些恐慌。

他蹲下去捡课本，却不小心碰到了铅笔盒里削笔刀，手瞬间被割破了。

鲜血立马从手指流出来。

“哭什么哭？”

唐薇薇踹了他一脚，“跟你那个妈一样晦气！要不是她，我怎么会变成今天这个样子？”

陆明宇的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了下来。

他想起妈妈以前总是把他的课本擦得干干净净，想起唐月荷害怕是自己受伤总会提前给是他削好铅笔，想起自己一直不肯叫她妈妈，还在心里骂她“坏女人”。

那些被忽略的温柔，此刻像针一样扎进他的心，陆明宇有些后悔。

他猛地推开唐薇薇，抓起书包就往门口跑，身后传来唐薇薇的咒骂声，可他不敢回头。

陆元康回来的时候就看到陆明宇依旧蹲在楼道里。

脸上还挂着泪痕。

“怎么了？”他心里一紧，走过去想拉儿子，却被躲开了。

陆明宇没说话，径直冲进房间，“砰”地一声关上了门。

他走到房门口，刚想敲门，就听到里面传来压抑的哭声，断断续续的，像小猫被踩了尾巴。

他的心忽然软了，以为是他反应过来想妈妈了。

他轻轻推开门，看到儿子正蜷缩在床角，脸埋在膝盖里，肩膀一抽一抽的。

走过去坐下，声音放得很柔，“是爸爸不好，这阵子忽略你了，爸爸上次也不该凶……”

孩子没理他，哭声却更大了，带着浓浓的鼻音：“妈妈……我想妈妈了……”

第十六章

陆元康的心像被重锤砸了一下。

这还是陆明宇宙第一次叫妈妈，可惜唐月荷听不到。

他想说“妈妈会回来的”，可话到嘴边却堵得慌。

他伸手想抱儿子，目光无意间扫过床头柜旁的衣柜柜门没关严，露出里面塞着的一沓信封。

那些信封的样式他认得，走过去一看上面的寄信人地址，正是唐月荷下乡的地方。

他心里咯噔一下，走过去拉开柜门，一沓信封掉了出来，哗啦啦散在地上。

他捡起最上面的一封，邮戳日期是去年冬天。

那时候他正因为埋怨唐月荷为什么不寄信。

“这是什么？”

他的声音发颤，抓着信封的手指泛白，“为什么我从来没见过？”

陆明宇抬起头，泪眼婆娑地看着他：“是……小姨让我藏起来的。”

“她说……”

“她说妈妈的信里都是坏话，不能让爸爸看到，不然爸爸会生气的。她还说，要是我告诉爸爸，就再也不给我买冰棍了……”

陆元康手里的信封“啪”地掉在地上。

他想起去年冬天唐薇薇是怎么红着眼圈跟他说“表姐是不是在乡下认识了别的男人吗，所以信都不给家里写。”

那些自己曾经做过的事情此刻像无数根针，密密麻麻地扎进他的心脏。

“原来是这样。”

他从牙缝里挤出这三个字，声音里的怒火几乎要把空气点燃。

他猛地转身冲出房间，伸手开始敲隔壁的房间：“唐薇薇，你给我出来！”

“咚咚咚”剧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