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庭舟立刻掏出手机,打给厉老爷子。
“爷爷。”
“你爸说你刚打电话回来,说是嘉许昏倒了,还不让我们去医院,是什么情况?”
厉老爷子很着急。
厉嘉许可是他目前唯一的一个曾孙,并且很得他的欢喜。
“结果出来了,是障碍性贫血,需要做造血干细胞移植。”
厉老爷子都到了这个岁数,自然是知道需要直系亲属配型,他立刻说:“明天一早,我会安排家里人都去做配型。”
“嗯,需要空腹,你记得提醒他们。”
“你给庭夏打电话,让她也赶紧回来做一下配型,我让你爸给庭彦打电话,全家都做!”
厉庭舟合上手机,对盛暖说:“别担心,明天家里的人都会过来做配型,嘉许的病,是我的错,是我没照顾好他,以后我会尽量多抽出一些工作的时间来照顾他。”
任凭厉庭舟说得再诚恳,盛暖也没有搭理他。
“哥哥,既然厉嘉许没有生命危险,我们就先回去吧。”
盛暖要走。
她不能眼睁地看着儿子有什么事。
厉家的所有人都愿意配型,她也就没什么好担心的,最多是孩子在病中吃些苦头。
“暖暖。”
厉庭舟疾步上前,叫住她,“你不陪陪他吗?他生了这么严重的病,很需要妈妈。”
盛暖淡瞥了厉庭舟一眼,“他生病的时候需要妈妈,健康的时候,就能嫌弃自己的妈妈,选别人当妈妈,应该让他选的妈妈来照顾他。”
“他知道错了,我教育过他了。”
盛暖冷漠勾唇,“我不会再让自己去重复曾经走过错误的路,我生了他,辛苦怀胎十月,不辞劳苦的照顾了他七年,他说认别人就认别人,就仅仅是认错,我就要原谅他吗?厉先生,你好好想想,一个孩子懂什么?他的态度是从哪里来的?”
“一个女人在丈夫家里,她要有什么样的底气,丈夫家的亲属才能把她摆在重要的位置上?”
“没有谁会愿意继续重蹈覆辙!”
“他是我身上掉下来的肉,我不可能不担心他的生死,但只要他能活着,其他的事,就交给你这个当父亲的。”
盛暖说完,扭头往前走。
厉庭舟几乎钉在原地,无法动弹。
她不是那种爱抱怨的人。
所以,许多话她从来不会在他面前说。
他已经亲眼看到家里人对她的态度,也亲眼看到他的好友对她的态度。
所有人对她的态度,都取决于他对她的态度。
包括厉嘉许。
他算是明白她为什么不想再回头了。
她肯定说出来的,一定是令人极其委屈的点。
可这些点,她应该是体会了整整七年。
隐忍至今。
七年根深蒂固的委屈,不是他一天两天,能够抚平得了的。
他到底该拿她怎么办?
许久之后,厉庭舟才缓缓朝厉嘉许的病房走去。
厉嘉许还在昏睡当中。
此时,厉庭舟也很累。
昨天夜里,他一夜未眠,今天又忙碌了一整天。
他的家,没有盛暖,根本不是一个家。
他没有办法安心工作,没有办法好好休息。
厉庭舟倒吸了一口气。
实在困倦得难受,却也不敢合眼。
小孩子儿在三岁之前,身体是很虚弱的,总是会有各种各样的病症。
都是盛暖一个人。
厉庭舟这段时间,身体上和精神上的压迫感很重。
哪怕是他一个身体素质很好的男人,都有些扛不住。
倘若没什么特别重要的事情,还能轻松一点。
一个家庭只要有事,总不是夫妻之间,一起忙,或者其中一个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