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再次陷入沉默。

邮轮鸣笛声远远传来,提醒着旅客登船时间。

江婉转过身,望着波光粼粼的海面。

“你们走吧。别误了船。”

江窈欲言又止,最终还是被林辰轻轻拉走。走出几步后,她突然回头:“你...要不要一起...”

江婉没有回头,声音轻得几乎被海浪声淹没。

“江窈。你知道吗?我最后悔的不是抢走陆衍晟,而是...弄丢了那个会给我编花环的姐姐,我也很后悔,我一直......都很后悔,但是我再也回不去了,我和陆衍晟都不奢求你能够原谅,只是希望你未来能够幸福这样就够了。”

江窈站在原地,眼眶突然红了。

“走吧。”林辰揽住她的肩膀,低声劝道。

当他们的脚步声彻底消失后,江婉才缓缓蹲下身,像个孩子一样抱紧自己的膝盖。

海风带走她最后的呜咽,也带走了她这可笑的一生。

夕阳西沉时,码头工人发现了她的包。

里面放着一封信和一张照片。

信上只有一句话:

“我终于明白,有些爱,强求不来。姐姐,我没赢,你原谅我吧,下辈子我再当你的妹妹好吗?”

当晚的新闻播报:一名女子从跨海大桥跃下,遗体尚未找到。

而此时的江窈正站在游轮甲板上,突然心口一阵刺痛。

她下意识望向漆黑的海面。

林辰从身后抱住她:“怎么了?”

“没什么。”江窈摇摇头,将莫名涌上的悲伤压回心底

在他们看不见的深海,一具苍白的躯体正随着洋流缓缓下沉。

海藻缠绕着江婉枯瘦的手腕,像极了小时候姐姐为她编的花环。

这一次,再没有人会来救她了,她终究还是要一个人离开的。

陆衍晟站在跨海大桥上,手里攥着今早的报纸。

江婉的黑白照片印在角落,那张曾经明艳的脸如今只剩下一段冰冷的讣告。

海风卷着咸涩的水汽扑在他脸上,像一记记无声的耳光。

“陆总,风太大了...”助理小心翼翼地递上大衣。

他摆摆手,目光死死盯着桥下翻滚的海浪。

三天了,搜救队仍然没有找到江婉的遗体。

“都是我的错...”他喃喃自语,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如果不是他优柔寡断,如果不是他明知不爱却还要给她希望...江婉或许不会走到这一步。

葬礼那天飘着细雨。

陆衍晟站在空棺材前,听着牧师念诵悼词。来吊唁的人寥寥无几,江家父母甚至没有出现。

他们早就不认这个女儿了。

“节哀。”有人拍了拍他的肩膀。

他抬头,看见江窈和林辰站在面前。江窈一身黑衣,眼睛微微有些泛红;林辰撑着伞,默默将妻子往怀里带了带。

三人相对无言。雨滴砸在棺材上的声音格外刺耳。

“她最后...有说什么吗?”陆衍晟艰难地开口。

江窈摇摇头,从包里取出一个信封:“在遗物里找到的,是写给你的。”

信封里只有一张泛黄的照片。

二十岁的江婉穿着白裙子,在樱花树下冲镜头灿烂地笑。背面用褪色的笔迹写着。

“希望,姐姐,晟哥,我们三个人永远好。”

他想起大学时那个总爱黏着他的女孩,会因为他随口一句“粉色很适合你”就连续穿一个月的粉色裙子。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他把她的爱当作理所当然的?又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他连正眼都不愿看她了?

“对不起...对不起...”

可再多的忏悔,也换不回那个鲜活的生命了。

陆衍晟注销了所有社交账号,搬出豪宅,开始像个苦行僧一样生活。他把大部分财产捐给抑郁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