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吧。”

池非鱼上了他的车，小心脏怦怦直跳。

到了黎家，一个年轻美丽的女人迎上来，黎昱喊了声妈。

池非鱼有些惊讶，黎昱妈妈几乎完全看不出年纪，保养得极好，像二十多岁的大姐姐。

长得和黎昱非常像，眼角一粒小小的红痣，笑起来风情万种。

“呀，这就是小池吧？听黎昱提过好几次了，真好看这孩子。”

“阿姨备了菜，先来吃饭，吃完饭，让小黎带你转转。”池非鱼对于亲和的漂亮阿姨向来没有抵抗力，只有乖乖点头说好的份。

三人用过餐，黎昱拉住她的手，眼神很深：

“非鱼，你跟我来。”

他捂着她的眼睛，一路小心翼翼护着，声音清浅落在她耳边：

“千万不能偷看啊。”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她听到门推开的声音。

“3,2,1可以睁眼了。”

池非鱼缓缓睁开眼，下一秒，瞳孔微微放大。

柔黄的灯光流泻满室，她视线所及之处，挂满了画。

她慢慢走过去，一幅一幅，都是按时间线串联起来，下面写着小字和日期。

第一张，是她大一入学的第一天。

梳着马尾辫穿校服的少女，托腮坐在操场上发呆。

池非鱼有印象，那是她第一次见到传说中高三那个惊为天人的学长，黎昱。

可没想到，她看着他经过时，他微微侧过头的那一眼，也注视过她。

“看见一个学妹，为什么第一眼就很难移开视线呢？可能太阳太大了，她的头发在阳光下像绸缎一样发着光。”

第二张。

“看似在认真听课，其实戴着耳机在听歌，小骗子。”

第三张。

“她叫池非鱼，非池中之鱼的池非鱼。”

......

第九张。

“为什么都那样说她？我觉得很美！就是很美！”

池非鱼愣住。

这张画，是她高一第二学期，痘痘迎来大爆发，配上她矫正牙齿的钢牙套，她丑得差点被全班霸凌。

被起了无数的外号，沦为女生奚落，男生取笑的对象。她甚至一度不敢照镜子，每天都是低头做题，做题。

这幅画用了素描，脸上的痕迹掩不住堪称凌厉的优越骨相。

她握着笔，发丝散落了几缕在额头前，眉头紧拧，眼神锐利地盯着黑板，画者线条利落得像水晶棱镜切割面，锋芒毕露。

池非鱼手指想要轻触，却又收回，眼眶有些发热。

原来，那段算得上灰暗的日子，却也在别人眼中熠熠生辉。

直到，她走到尽头最大的一幅画面前。

毕业舞会那天，她穿着黑色的裙子，跟他跳舞。

整个巨大的画室，这是唯一一张黎昱出场的画。

她以为那一天是他的偶然出现，如今才窥见这漫长的蓄谋已久的过往。

18

黎昱在她身后，一字一句，缓慢而清晰：

“三年前，我喜欢上一个女孩儿，可惜那个时候她还太小，而我已经快成年。”

“我就等啊等，越等越胆怯，越忐忑。”

“终于，她毕业了。我怕，再不说就没机会了。”

池非鱼转过头去，对上他的眼。

眼尾泛了红，柔情缱绻，瞳孔深得似乎要将人吸进去。

“池非鱼，我喜欢你。”

池非鱼猛然抬起头，脑中似乎有烟花炸开。

心神摇晃，几乎要控制不住，灵魂被牵引向他。

只要他伸手，她就应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