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早明天中午可以恢复。”
简洁清晰的语言,不带任何情绪,说完之后就再次陷入了沉默。
此刻的沉默莫名让白清嘉内心泛起了一阵异样的感觉,她说不清那是什么,只是那感觉折腾得她说不出话,以至于在徐隽旋询问她的意见时都没来得及回过神应答。
白老先生不动声色地将今晚车厢内的一切收入眼底,神情亦有些许复杂,此刻叹了口气,颇有些疲惫地摆了摆手,说:“既然如此就尽快修吧,眼下停在这荒郊野岭的地界,想调车来接恐怕也不容易,今夜就姑且在车上休息一晚,明日中午再启程。”
这是一锤定音的话,谁也不能再说什么了,车上懂中文的洋人也无奈地表达了对这一提议的赞同,众人于是各自散去,要在这场惊心动魄的动乱过后回到温暖又舒适的一等车包厢里休息了。
白小姐也回到了自己的包厢,简单洗漱后再次躺到床上时已经接近凌晨两点。
润熙和润崇两个小家伙受了惊吓,如今只一心要找自己的亲爹亲妈,再也不肯跟她这个小姑姑一起睡了,于是包厢中就只剩下她和秀知。秀知本要为她守夜,可她也不是铁打的,同样被今夜的动荡摧残了精神,进屋没一会儿就靠在床头睡着了,白清嘉笑了笑,起身给她盖了床被,又回到自己床上躺下。
她闭上了眼睛,很努力地想要入睡,可她的身体却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明明同时被饥饿和疲惫纠缠着,却怎么都生不出睡意,眼前反而时不时地划过今夜那个男人在车厢中挨打的一幕。
很生动,很细致,连他眉骨下淡淡的阴影都一丝不差地重现在了她的眼前,甚至她还会不由自主地去想象自己未曾窥见的光景,譬如他低头时眼底隐匿的模糊情绪。
她的心于是揪起来了,有一些乱、但又偏偏还没乱个彻底,于是只好不尴不尬地杠在那儿,提不起又放不下,烦人得要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