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慕青,你到底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Alpha没有回应。时间似乎在他身上停滞了。

而就在沈泠玉抬脚离开的那一瞬,他低哑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像一道缥缈的烟雾。

“她有没有让你带什么话给我。”

愤怒的、委屈的,哪怕是憎恨的话。

什么都可以。

他迫切地想听到。

无论什么,证明她还在意他。

证明纪朔的话不是全然正确。

而沈泠玉背对着他,声音平静,残忍地割破他残存的希冀。

“没有。”

“什么都没有。”

什么都没有。

时鱼迫不及待地甩开他,就像甩掉一块攀附在身上的污泥,她甚至懒得用脚去踩、去拧,去冲动地泄愤,因为那会弄脏她的鞋袜。

她不会为一个伤害她的人停留。

他们之间扭曲的爱恨,那些难以描绘的羞辱、温存、妥协,被她当成垃圾,随手丢弃。

她只拿走了那具机甲,还有他教授的知识那是对她而言,唯一珍贵的东西。

寂静空旷的训练室里,沈慕青倚着墙,忽地低低地笑了。

她还是那样。

要枪,要钱,要保护自己的能力。

唯独不要谁的爱。

深色晕染的卧室简洁而沉闷。

纪斯衡瞥了一眼床上躺着的人,问医生。

“他的情况怎么样?”

医生看着躺在床上闭目养神的Alpha,苦恼地叹了口气。

“皮肉伤不严重,严重的是精神层的冲击。同为S级Alpha,信息素伤害是最致命的伤害。好在及时止损,没有伤及根本,可能会眩晕几天,但也说不准,要看具体情况。”

“好。学校那边我会去说明,这次军事训练他不用再参加了。”

“我得去。”

Alpha睁开眼,深棕色的眼瞳微微聚焦。

脑中的眩晕感仍未消失,如绵密的针在跳动的神经上来回扎,连视线都是模糊的。

纪斯衡瞧着他这幅模样,微微眯起眼,讥讽道:“在军事训练前闹出这样的事,我以为你是存心的。”

回答他的是纪朔单调重复的话。

“我得去。”

纪斯衡对医生点头,示意他离开。

没了外人在,他终于抽出空整理凌乱的西服,一向伪装出温和的眉眼间透出几分不耐,面无表情的凌厉模样与纪朔有九成相似。

他是决定把那个Beta和纪朔撮合在一起。

可他没想到为了这么个无足轻重的人,能让纪朔闹出这么多事毫无理智的争风吃醋,甚至和沈家撕破脸面,闹得难看至极。

不过结个婚而已。把人抓起来、领个证就可以解决的简单问题,何尝需要这么麻烦?

对于纪朔的坚持,纪斯衡顾若罔闻,带着掌权者不容置喙的压迫和威严,安排道。

“家门我会锁上,在你想清楚自己错在哪里之前,我不会放你出去。”

纪朔盯着在视野中逐渐扭曲形状的天花板,突然出声。

“周立泽已经回周家,这次军事训练你会去查看情况。”

纪斯衡脚步一顿。

“对。”

纪朔轻轻地说。

“帮我照顾她,别让她受伤。”

纪斯衡扭头奇异地看了纪朔一眼。

莫名地,他感到好笑:“纪朔,你是在请求我吗?”

他这个弟弟一向不喜欢欠谁。哪怕兄弟之间,他也很少开口让纪斯衡帮忙。有什么事宁愿自己耗尽心力完成,也不愿让别人插手。

“是。”纪朔的声音因为眩晕而略显飘忽,却仍旧沉稳,“她想参加机甲比赛。但她一个Beta,无权无势,和众多Alpha比拼容易受欺负。如果我不能去,纪斯衡,替我照顾她别让她受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