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理石地板又冷又硬,跪得膝盖生疼。

陆晏走过来时淡淡瞟了她一眼,端着果盘,把切成小块的桃子往周妤笙嘴里送。

许宁婉始终低着头。

曾经拿手术刀的手,在打过几年苦工后,长满厚茧被糟蹋到不成样子,正轻轻搓着裤腿她不安心时的小习惯。

“婉婉,你要午休吗?”

陆晏明明看着周妤笙,脱口而出的,却是另一个名字。

连他自己都愣住了。

仿佛坐在这个椅子上的人,本该是他口中的“婉婉。”

“老公,你在说什么......”

周妤笙明显慌了神,扣着扶手的长指甲一下折断,血弄脏楠木。

“好痛......”

陆晏急忙抓住她的手,不让她乱动。

“乖,流血了,我们去医院。”

许宁婉仍然低着头。

鼻血一滴滴滑落,她几乎没了意识,也没听见陆晏方才喊的婉婉两字。

地板沾满猩红,格外刺目。

陆晏只是从血泊中踩过,连多的眼神都没有,抱着周妤笙朝外冲去。

保姆刘妈见他们走了,才悄悄从厨房出来。

“夫人,夫人你快醒醒!”

她扶着昏迷的许宁婉。

知道真相,却被威胁不能说,眼睁睁看着相爱的两人决裂,刘妈心里难受到发闷。

她见过陆晏爱许宁婉入骨的画面。

便知道,当陆晏得知真相的那天,会悔恨成什么模样。

“简直是造孽,少爷,你快清醒吧,夫人受太多苦了,你明明这么爱她,怎么会舍得她受伤......”

屋顶的监控亮起红灯。

把画面和声音一字不落的记录下来。

4

许宁婉醒来时,病房空无一人。

手背刺痛。

她急忙扯了针,起身,眼前顿变得漆黑,缓了好久才清醒。

病情加重。

时间不多了。

下楼时,许宁婉看见了走廊尽头的周妤笙,她拽着医生的领子,几近癫狂般质问。

“我吃了这么久的药,为什么还不能怀孕!”

“你这个庸医!”

医生吓得发抖。

“周小姐,您......没有生育能力......再怎么治疗都没用。”

周妤笙捂耳尖叫,声音贯穿楼梯间。

她猛地瞧见许宁婉,面色一变,步伐又急又快,迅速掐住许宁婉的胳膊。

“你他妈听见什么了!”

许宁婉吃痛,用力挣脱开。

可对方跟疯了似的,推开,又贴上来。

那种被抓住把柄的慌乱填满周妤笙的脸,万分狰狞。

许宁婉突然笑起来。

“假怀孕?陆晏知道吗?”

周妤笙喘着气,双目猩红道:“你敢告诉他,我就杀了你!”

许宁婉淡定极了,手指轻轻抵着她的肩膀,把她戳开。

“想我不告诉,可以。”

“答应我的要求。”

周妤笙攥着拳头,指甲深深嵌进肉里,饶是她再讨厌许宁婉,此刻也不得不妥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