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见到她时，她妈妈重伤成了植物人，林语笙已被沈家收养。

她站在沈家客厅，红肿着眼，怯生生地喊他“宴寒哥哥”，声音小到，几乎只有她自己能听到。

他向来冷漠，家里人都怕他。

不知为何，林语笙却格外黏他。

刚来沈家那会，她不敢一个人睡，见他在书房，她便抱着枕头，偷偷睡在书房的地板上。

可能对她的心软，就是从那一刻开始，一发不可收拾。

沈宴寒担心她着凉，后来索性挪到她房间办公，直到她睡着，他才离开......

那之后，无论他多晚回家，林语笙都会在客厅等他。

在沈家的滋养下，林语笙渐渐有了沈家大小姐的模样。

可她依旧舍不得给自己花钱，却将沈家给她的零花钱，偷偷资助了好几个孤儿......

他记得林语笙有一天放学，带回来一只被车压残的小猫，正好被他撞见。

她慌张的像做错事的孩子。

“哥，对不起，没经过你同意，就擅自带小猫回来了......等它腿好，我就把它送......”

沈宴寒没忍住笑：“瞧你这点胆子，我有说不给你养吗？”

“哥，你同意我养？”

林语笙眼睛亮晶晶的，像有烟花在绽放。

在他点头后，她高兴地跳起来，抱住他，“我的哥哥天下第一好！”

那一刻，沈宴寒心软得一塌糊涂。

有关她的记忆，太多太多......

可林语笙是个怎样的人，沈宴寒一时却说不出来。

程新泽开口，“我记得曾经有个公子哥，喝醉了，摸了下妹妹的手，说了几句调戏的话，当天你便让人将那人的手剁了，舌头割了，护她跟护眼珠子似的......”

“你还说过，只要妹妹喜欢的，但凡你有的，你什么都愿意给她。”

沈宴寒收起思绪：“跟我说这些干什么？”

“你明知道妹妹的为人，你也明明那么在意妹妹，可你为什么还要反复伤害她，将她推远？！”

沈宴寒沉下脸：“人都是会变的！她是，我也是！”

“林语笙什么都可以要，唯独不能贪图沈太太的位置！更不能为了这个身份，害死我妈！我对她的纵容，也是有底线的！！”

“况且，她当年亲口承认，将我妈推下了楼！也是她，将瑶瑶害的流产！”

程新泽站起身：“那你有没有想过，她为什么会承认？是不是有什么苦衷，在替人顶罪？”

11

沈宴寒怔住。

这话，像一记重锤，捶的他心底某处，像有什么东西在隐隐松动。

但很快，他就收起了那一丝动摇。

“木已成舟，你不用再为她开脱！”

程新泽深叹口气，眼底尽是失望。

当初谁看不出来，他对妹妹的宠爱和占有欲，早就超越了兄妹之情。

明明先逾越的人，是他。

给妹妹无限温柔与特权，将她捧在手心的人，也是他。

即使妹妹动了情，对他有了不该有的妄念，那也是他一手造成。

更何况，妹妹从未对他做出过出格的事。

反倒是，他听过一个荒唐的传闻，说沈宴寒有一处隐秘的公寓，里面挂满了他画的妹妹的各种画像，还定做了一个跟她一模一样的仿真人偶，发泄着那违背伦理的欲念......

结合现在，沈宴寒打着惩罚的名义，对妹妹做过的事。

当初的传闻，或许并非空穴来风。

妹妹虽出生卑微，性格却温和善良，像一道温暖的光，加上长得过分漂亮，几乎没人不喜欢她。

四年前，妹妹会做出那种伤天害理的事，连旁人都不信。

可偏偏，最宠她的沈宴寒，却信了。

程新泽想，但凡他现在后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