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僵持了很久,邹望海才蹲下身子,一点点捡起地上的玻璃碎片。

手指被尖利的碎片划破,血珠争先恐后冒了出来,可他眼都不眨,继续捡着碎片,把它们握在掌心。

祝觅缊皱起眉看着他:

“别捡了,过会儿公司的保洁阿姨会打扫的。”

邹望海却没有说话,自言自语:

“我不会再让它们进垃圾桶的......”

周围人逐渐投来奇怪的目光,祝觅缊不能把看起来精神不好的邹望海扔在这里,只能站在一旁默默看着。

邹望海手掌鲜血淋漓,眼底是浓重的黑眼圈,祝觅缊忍不住道:

“你的工作难道不需要保持好看吗?”

邹望海哑声道:

“工作不重要。”

工作在祝觅缊面前,根本算不上什么。

邹望海甚至庆幸自己工作失利。

在他寂寂无名时,祝觅缊与他柔情蜜意,在事业丰收时,他却被公司强行要求跟姜小宁捆绑,生出后面一系列令他追悔莫及的事端。

祝觅缊不想听他痛苦的抒情,干脆闭上嘴不再说话。

看着邹望海有些疯癫地模样,祝觅缊发自心底地疑惑:既然这么舍不得这份感情,当时为什么会丢弃?

感情就像这易碎品一样,只要破碎了,哪怕拼尽全力修补,也再无法复原。

“小缊!”

江兴泽托了托眼镜,看都没看邹望海一眼,只温声问:

“在这里做什么?”

祝觅缊有些尴尬地指了指摇摇晃晃站起的邹望海。

江兴泽温和一笑:

“邹先生,这里有人打扫,不劳烦您亲自动手。”

说完,一旁的助理便立刻收拾起来。

祝觅缊感觉周围的目光逐渐消失,不由松了口气,感激地望向江兴泽。

邹望海没有说话,只是静静注视着相视而笑的两人。

他忽然觉得疲惫极了。

可这才不到半月,而祝觅缊足足被辜负了半年多。

在收到邹望海说不回家睡的消息时,她会不会一遍遍起疑,然后安慰自己。

直到他与姜小宁的事情暴露在她眼前,再也没有安慰自己的理由。

姜小宁一次次欺负她,而邹望海一次次偏心包庇的时候,她会不会也是这么疲惫,甚至心累到再也不想捡起这份破碎的感情?

在祝觅缊离开的这段日子里,邹望海无数次后悔,但现在他看着面前的两人,第一次生出了怯意。

就算他真的重新追回祝觅缊,如果有一天她恢复了记忆,又该怎么办?

邹望海在祝觅缊心上捅下的刀子,就算血肉重生,也会留下不灭的疤痕。

邹望海放弃捡拾,转过身缓缓往回走,像是一下子苍老了十岁。

余光中寒光一闪,邹望海似乎看到一个熟悉的人影。

他本能地感到危险,猛地扑向祝觅缊:

“小心!”

20

祝觅缊听到邹望海的大喊,下意识回过头,尖利的刀尖猛地冲她袭来。

江兴泽一把揽住祝觅缊,邹望海则冲过来,挡在她身前,咬牙硬挡下一刀,随后拼尽全力把人按住:

“报警!”

蒙着面的人在被他按住后,就再也没动弹,她近乎狂热的眼神如同蛇信子,紧紧盯住邹望海。

邹望海被她盯得汗毛倒竖,腹部失血过多让他眼前逐渐模糊。

江兴泽按住那人,祝觅缊已经报完警,想去扶邹望海,那人见到祝觅缊却疯了一般地开始挣扎,狂乱地挥着刀:

“都是你这个贱人!邹哥哥怎么会被你这样的人迷惑!要不是你,他怎么会被雪藏?我要杀了你!”

挣扎中面罩被扯下,邹望海这才认出,她就是当初在酒店门口泼祝觅缊红油漆的狂热粉。

江兴泽夺过她手中的刀,一手把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