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再兴一愣,被他大大取悦了,当即哈哈大笑起来。
李元悯暗自咬了咬牙,扑进了他怀里,紧紧地抱住他的脖子。
薛再兴心间一动,又听得他声音闷闷的:“远之,你可别辜负我一番心意啊。”
远之是薛再兴的表字,这样的一句话,可不单单只是一句话。
那股馨香萦绕鼻尖,薛再兴心间居然生出了几丝奇妙的感觉,他再难做出旁的样子,君子端方守礼一般轻轻拍了拍他的背。
“殿下放心……下官一定想到法子,绝不辜负殿下待远之的心意。”
错了,一切都错了!
薛再兴心间蓦地豁然开朗起来,他突然意识到,这世间还有另一条道可以走,这条道太过艰险,可人活一世,与其拘于那位极善猜忌的主儿人下战战兢兢,再多的权势又如何,若是权力不能随心,那这拼死挣来的一切荣华富贵也太无滋味!
他心间突然被某种骤然腾升起来的欲望充斥着,一双利目微微眯起。
今日对他而言,可真算得上一个大日子,一切便要自此改变了。
***
李元悯上了马车,他撩开车窗的帷帐,似是恋恋不舍般地朝着不远处的薛再兴挥了挥手。
薛再兴喉结动了动,与他颔首致意,手里婆娑着方才从他那里得的一方帕子。眼见着那顶马车消失在视野尽头,他依旧站在那里很久很久。
李元悯不知道这一切,可他知道他已经脱险了,他双拳紧紧握着,脸色极其苍白,猛地,他叫了声停车,未等小厮上来问话,早便三步并作两步匆匆撩开帷帐冲了出去,扶着车鞍,剧烈地呕吐起来。
身后的小厮大惊,忙上前扶住他:“殿下……”
李元悯喘了几口气,无力地抬了手。
“把水囊给我。”
松竹便旋开了水囊的木塞,递给他,李元悯漱了口,又喝了几口温热的水,好歹将胸口那股恶心的感觉给压了下来。
他喘息着,抬起头来,吩咐道:“加快脚程,务必在天黑之前赶回王府。”
车身又开始启动。
回到车厢内,李元悯双脚发软,跌坐在软垫上,他抬起手来,摸了摸左手拇指上的那个玉扳指,这扳指平平无奇,可若是触动开关,便会射出极密的细针,即便中了一丝半点,便是一个壮汉也会在短时间内昏睡过去。
亏得没有走到这撕破脸的最后一步。
他想起了方才的那一番惊心动魄,心里又泛起了阵阵的恶心,忙咬着唇让自己不再去想那些细节。
没想到至尊之位上的那人竟救了他一次,只要有他在,薛再兴便不敢真的对自己如何,让皇室颜面受损的臣子,自是没有什么好下场。
他如今能做的,便只有在周旋中等待了,等薛再兴倒台再过两个月,大皇兄便会封为太子,薛再兴就要被分权,沦为弃子了。
只是不知在薛再兴心中,他的情义有几分重,又会否还有旁的枝节,而未来,他又能应付得了几次?
李元悯闭上了眼睛,靠在摇摇晃晃的车窗上,一张毫无血色的脸充满了疲惫。
作者有话要说: 提前发出来解救殿下来了!
第50章
猊烈从郊外大营策马回去的时候,天色已经全部黑了下来。
因今日有例行的操练,又被突发的事情耽搁,故而比往日迟了许多,虽他已让人往府上传了口信,但不知那人有无一直等着他用晚膳,故而他不敢懈怠,事务一了便立刻往回赶,刚翻身下马,匆匆将缰绳交给马夫,顺手将身上的护甲解了往随行身上一丢,便大步流星地往府门里踏去。
他先往中堂走去,正巧遇见倪英从里面出来,她今儿一整日也是跟着周大武一行人去了郊外练场,亦刚回来不久,见他那副急匆匆的样子便知道他的目的。
“阿兄,别往那儿去,殿下不在中堂,在后院呢。”
猊烈略略点头,随口问了她几句话,便匆匆往后院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