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闻外面的动静,中堂的门帘一掀,走出来了个干练俏丽的女子,面上带了嗔怒:“还好意思回来,当这儿是你家没有?”

周大武面色一紧,忙将手上的容姐儿交给婆子,走上前,涎着脸哄慰:“当,怎么不当,这不是被猊烈那小子拉去吃酒了么?”

江氏嗤了一声,“说谎也不带眨眼的,你们那总掌大人独来独往,冷得像块冰似得,还主动约你吃酒?真当老娘是傻的么!”

“哎唷!骗我娘子教我口舌长疮,脚底流脓!”周大武连声讨饶,一边将妻子往门里带,一边眉上带了几分神秘,“你道那小子找我问什么事情来了?”

周大武拉着江氏的手,低头悄声说了几句。

江氏面色一红,吃惊道:“真的假的?”

周大武笑:“这是铁树开花了,这小子,居然不知道在哪里藏了个心肝,我还当他不食人家烟火的呢!”

岭南地区民风开放,男女大防自没有那般严苛,男女有意私下往来的比比皆是,倒也不奇。

江氏没好气瞪了他一眼,带着几分嗔,许是酒后酣畅,又或者被那看似冷心冷情的小子的问话勾起了几分燥火。

他扯了扯江氏的袖子,面上嬉笑着:“娘子,咱们可好几日……”

话音未落,当下哎唷痛叫一声,摸了摸手臂,讪着脸迎上去,“娇娇,你又何苦对夫君如此。”

四处瞧了瞧,婆子已带一双儿女去后院午歇了,当下不由分说按了房门。

门内当即传来江氏的几句笑骂,瞬间又被堵住了话。

院内柳树依依,热浪浮动。

作者有话要说:  今日狗血八点档再提前。

第30章

烈日炎炎,日头吐着火舌炙烤着大地,坊市时令已过,街上贩夫走卒都少了很多,到了午后,街巷几乎不见人影,有着夏日特有的倦懒。

猊烈看了看广安王府的匾额,目色幽深,缓步走了进去。

他径直去了后院书房。

书房的门槛处,摆着一个半人宽的浅口盆,里头装了冰,一旁的水车催动扇叶,正徐徐地往书房内送着凉风。

许是水车的声音盖住了他的脚步声,在书房中翻阅公文的人并没有留意到他进来。

猊烈也就这么靠在门口看着他。

看得出来他方从外头回来,还未换上常服,一身白蟒箭袖,头束着紫金冠,姿态舒展,许是看出了什么问题,他皱着眉,微抿着唇,支起一只纤细冷白的手来,虚靠着唇,微微磋磨着手指,像是入了神。

在岭南的一年复一年,他都是如此,有条不紊地处理事务,温和地安抚着众人解决一个个疑难沉疴,那样孱弱的身子,却是整个王府的依仗。

然而正是这样的人,昨夜却抱着自己的脖子,因被不晓事而哽咽,因陌生的情·欲而惊慌失措,纯白的似一张无暇的白绸。

他连自己的快活都不知晓。

猊烈的心肝又开始疼,不知是疼他的纯,还是疼自己那般轻易又粗莽地凿破他的天真。

李元悯执笔粗粗写了几字,便丢了卷宗在一侧,正要拿起另一卷,余光看见有人站在门口,抬眸一瞧,唇角立刻浮起温柔笑意,似春回大地百花绽放。

“阿烈,你回来了,怎么都不发声音的。”

他的面上又带了几分孩子气,比自己大三岁的人,却在自己面前总这般带着几分稚气,自打他侵染了他的纯白,这样的毫无芥蒂的依赖好像又多了几分。

猊烈缓步走到他面前,将他的脑袋按在自己怀里。

眼前人便有些慌乱:“有人呢。”

猊烈轻声道:“没,都被我遣走了。”

李元悯便放心让他搂着,看了一个多时辰,到底是有些倦了,脑袋微微发沉,午后热浪阵阵,但都被挡在书房外,水车徐徐送来的若有似无的凉风让整个屋室都平和下来。

猊烈很自然地低下头去,嗅了嗅他的唇,用鼻尖轻轻拨弄着那丰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