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元悯抚了抚那微微凸起的小腹,没有言语。

倪英忧虑道:“眼见这肚子愈发大了,终究会瞒不住,陛下打算怎么做?”

李元悯掌心覆上小腹,目色幽深:“只要我们能瞒得住这三个月便好了。”

“三个月?”倪英有些不解。

李元悯并不解释,只柔声安慰道:“阿英,你别担心,你要信你的阿兄,还有你的殿下哥哥。”

听到这个殿下哥哥,倪英鼻头一酸,简直想如在岭南一般扑在他膝上,她终究是忍了下来,心下莫名地安心下来,重重点点头。

新帝登基一个月后,敕封镇北侯司马忌为摄政王,并于龙椅旁设座,与新帝一起受百官叩拜,不到半月,内廷便出了十余道调令,人事变动频频,原太子党官员贬谪的贬谪,罢官的罢官,一应换上司马父子的亲信。

朝元帝几如傀儡,凡是司马父子所请,皆御笔朱批应了,偌大的北安朝堂,已经沦为司马家的天下。

转眼间到了六月末,前线传来战报,定远军击败瓦剌、鞑靼大军,主帅猊烈更是率大军一路乘胜追击至漠北平原,俘获瓦剌王子吐乌、鞑靼左右贤王,敌军全线溃败。

这场上一世打了三年的仗,这一世,却仅仅打了不到三个月。

捷报传入京畿,举国欢庆。

第112章

疆北大捷的消息无疑让新帝的威望上了一个台阶。

瓦剌、鞑靼八十万精壮铁骑,在连下凉州、肃宁、陕北三地之后,一路势不可挡,兵临京畿之际,却在三个月内被定远军尽数荡清,这简直是个神迹,民间欢腾,朝元帝乃观音转世之说更是愈演愈烈。

深夜,镇北侯府。

议事厅中的下人被清得一干二净,连心腹近卫都被遣退了去,在外围层层把守着,不准任何人靠近。

里头一声杯盏碎裂的声音,众卫面面相觑,但因镇北侯有令,任何情况皆不允许靠近,故而所有人只守在原地,并不敢轻举妄动。

议事厅内,镇北侯司马忌面目惊怒,他胸膛重重起伏着,犹不可信那般,又沉声问了一句:“昱儿,此事干系重大,你万万不可有半句妄言。”

司马昱面色苍白如纸,一一将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情皆说了。

司马忌愈听愈是心惊,如此怪力乱神之事,他岂会轻易相信,然而以他对独子的了解,他断断不会胡言,何况,他所述之事,桩桩件件都解答了自己诸多的疑问。

那良哈多何等人物,瓦剌第一大将,从未有过的败绩,那只兇兽便是天生神勇、天赋异禀,若非洞晓先机,也断不可能在面对八十万精壮铁骑之时,赢得如此迅速。

纵然司马忌如此城府,思及深处,也不由变了脸色。

“朝元帝呢?”司马忌追问道:“他可有如此境遇?”

司马昱艰难道:“他亦是……重生了!”

司马忌登时气急,狠狠一掌匡在他脸上,教司马昱一个踉跄扑在一旁的案几上。

“糊涂啊!”司马忌恨铁不成钢,他骤然疾行几步,一把抓住他的衣襟:“为何不早说!为何?!”

司马昱痛苦地闭上了眼睛,知子莫若父,三两下司马忌便探得他的想法,简直怒不可遏:“没用!没用!”

他怒骂:“这世道,那些劳什子情爱算什么,只要天下落在我们手上,你要什么人拿不到!”

只要那朝元帝怀上司马家的种,待龙种降生,留子去母,这天下便是姓他司马的了!偏偏自家这个孩儿旁的什么都好,除了多情他竟喜欢上一个小门小户的上不得台面的女子,司马忌本打算借着朝元帝之手,除了那林家女,如此一则断了他的情念,二则也不至于令他对那昳丽非常的朝元帝生了畸念,没曾想,还未着手,那林家便传出小女落水而亡的消息。

原本还想着天助司马家,这会儿是愈想愈是心惊,念及个中种种,这怪力乱神之事,也容不得他不信了。

那掖幽庭之奴想必确是重生了,连那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