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英看了猊烈一眼,点了点头,应声退了出去。

转眼间,满地的死尸被收拾了干净,那些暗卫也退了个干净。

惊魂一夜,李元悯嘱人换了间厢房,因着身上沾了不少血腥,他唤人抬了热水来清洗。

待换上干净的小衣,外头一阵沉沉的脚步声,他并不惊慌,只自顾自系了衣带,从屏风后出了来,果然便看见那个高大的男人站在厅中背着手等他,他也换了一身行装,显然也是沐浴了一场。

见李元悯穿着单薄,猊烈顺手从几架上将他的大氅拿了下来,给他围上。

系好绸带,他摸了摸他的脸:

“也不知我醉酒摸进你塌上之时,缘何不见你这些暗卫来护主。”

李元悯面无表情看他,半晌,才道:“你是膂力过人、天生骁勇的赤虎王,这些暗卫又岂能阻得了你。”

他垂下了眼眸,整了整大氅,“既是阻不了,我又何必叫他们出来,徒增人命。”

猊烈不由大笑,不愧是他看上的人,每一面,都叫他如此着迷,冷静果敢是他,心思缜密是他,连哭哭啼啼的样子也是他。

他伸手探入他的衣襟,一阵摸索,果真在小衣的襟子上摸到了一只细细的玉哨,他安心放了回去。

当下扣住他的腰肢:“今夜,让我留下。”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应该也是早上一更,晚上一更。

再次立flag!

第88章

“放心,我不碰你。”猊烈摸了摸他的耳垂,忍住了想咬上一口的冲动:“我便睡在外头这张短塌上,不扰你这娇贵的人。”

李元悯抬眸看了他一眼,目中有些恼,余光视及那张六尺长的短塌,便是仆妇睡着也勉强,更何况他这样高大的汉子爱受罪便随他罢,李元悯最终也没说什么,旋身往内室走去。

子时的更声隐隐约约传来,万籁俱静。

许是今天发生了这般多事,李元悯的身体虽很是疲惫,但一丝睡意也无了,他在想究竟是谁这般等不及想拿了他的命去,心间转了几个隐隐的答案,却并不能笃定。只是未及京城便发生这样的事情,还不知进京后还有什么后招。

不由轻声叹了口气。

帷帐外便传来男人低沉的声音:“睡不着?”

李元悯翻了个身,没有理会他。

外头细细索索的声音,床帐一掀,男人带着愉悦的笑意进来了:“既是睡不着,索性便宜我沾沾光外头那短塌也忒磨人了。”

不等李元悯拒绝,径直钻进了他的被褥,一把热烘烘地揽住了他,李元悯无奈到连挣扎都懒得挣,与这前世霸主接触越多,越是发现这个心中残暴酷厉的男人截然相反的另外一面。

他像只恼人的犬只一样,不管你在作甚么,不管你高不高兴,总之,看见人了,便凑过来,使劲折腾。

他又是凑在他脖颈处吸吸嗅嗅,李元悯生了些恼火,只推了他一把,可那头犬只这样健硕的身子岂是他可以推得动的,猊烈可一味不管,只凑过来贴了贴他的唇:“你赶我作甚么。”

却是一把握住他凉凉的脚夹在暖烘烘的小腿间,像是找到了天大的借口一般,理直气壮指摘他:“瞧瞧你这娇滴滴的身子,暖炉烧得这样旺,也不见你暖和,睡得着才奇了!”

李元悯索性闭上眼睛不理会他。

猊烈摸了把他的脸,复又将他揽进怀里:“方才我去审了一番那刺客,是天渊盟派来的,这暗杀机构不讲任何条条框框,只认银子,所以从这喽啰口中大抵是挖不到什么线索。”

李元悯早便料想到这般,能这般找上门的杀手,岂有轻易让人挖出背后始作俑者的道理,疲惫略略浮上心间。

“怕么?”男人无端端问他。

李元悯觉得他这问题问得愚蠢怕有何用,他自重生以来,无时无刻都在怕,历经了那样无助惨痛的死而复生,恐惧是深深根植在骨子里的,无人晓得他这份战战兢兢,便是他的阿烈也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