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陶罐里挖出一颗酸梅,含在嘴里,压住那阵阵翻涌的恶心,等待心头那股烦恶的感觉减缓下来。

倪英皱着眉,本想抱怨那腹中折腾的东西几句,又怕殿下听了伤心,如今的他虽像是恢复了平日里的模样,然而在此事上,他从不提一句,仿佛没有这件事一般。

可明明每日又被这些随时的不适提醒着。

看着那闭目喘息的人,倪英心间发苦,却无计可施,只能这般默默地伴着他。外头一阵仓促的脚步声传来,松竹匆匆进来了。

“殿下!殿下!京中来人了!”

听得京中二字,李元悯一惊,骤然站了起来,这般动作牵扯到了肚腹,教他眉头一皱,暗自摸了摸小腹,呼吸转了几番,方冷静下来:“谁?”

“是御前宣旨的太侍。”

李元悯面色凝重起来,思忖半晌,道:“带本王前去。”

***

接旨回来,倪英明显感到李元悯的不安来,虽面上还是一概平静。

圣旨曰,陛下病重,敕命他入京侍疾。

可殿下在这岭南八年,那明德帝都不闻不问,缘何这时候又扮起了父子情深。

倪英心间蒙上了一层阴影,自打上次见识过那大皇子登门的仗势,又见得殿下哥哥卑微求全的模样,她便知道,这京城,显然是个吞吃人的龙潭虎穴。

可同很多事一般,她焦心无比,却无计可施。

入夜了,李元悯将自己关在书房,连倪英都让他遣走了,只一个人对着一盏孤灯出神。

他想着这道圣旨的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