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迷迷糊糊间,似乎真的进入了梦乡。
有一个声音在耳边响起,不甚清晰,可是,依然听得清大意:七襄,或许,放下过去,你和他,也是可以得到幸福!
醒来时,已经身在客厅,四周一片静谧。
从沙发上坐起身,走进窗口,伸手按下壁灯的开关。
适应了室内的光线之后,我轻轻的推开卧室的房门,昱文依然沉睡。站在床前凝视了片刻,悄悄的退了出来。
重新走回到沙发边,却突然发现茶几上压着一张纸条:“七襄,你固执,我也坚持。你应该还记得吧,我能够在收购华业公司的案子中一战成名,靠的就是观察力和耐心!”
忍不住叹了口气。
外人看来,总觉最简单不过,只需往前垮一步,沈七襄,就可以得到幸福,可是,有谁会知道,若果真走出这一步,很有可能是我就此万劫不复。现如今,我已元气大伤,若再次受伤,实在没有信心能不能再次复原。
有些事,不是你想做,就一定能做到的。小时候,梦想做飞天侠女;长大后,希望做无忧少女;或许老了后,还想重返青春。
更何况,我的心结,没有人会明白!
睡惯了那张大床,这小小的沙发实在太过拥挤,不断的翻身,才终于调整到一个略为舒服的姿势。
很自然的,又想起彼时的情景,每次见过乔柏舟,我都会想起那一幕,那一幕让我后悔至今的情形。
记忆中,和他母亲的每一次碰面,都是不太开心的,可是,却从未像那次那般剑拔弩张。
母亲因病逝世后的那两个月,我的心情一直都无法平复下来,不仅仅是因为错失了和她最后的告别,真正让我悲凉的,是身边最后一位亲人也离我而去。
在乔伯伯的坚持下,我从学校宿舍搬回乔家,而乔柏舟,很凑巧的住进学校宿舍,理由是为了准备那个让我耿耿于怀的全国物理竞赛。
虽然还是要面对他母亲丁敏然的冷脸,可是,有乔伯伯的细心照顾,比之学校受到的排斥,已经算是幸福。
那日,无意间听见丁敏然和朋友在打电话。
“谁知道呢,照顾的无微不至,比当初对柏舟还要疼爱有加,也不知道是不是他和谢正芳偷生的私生女?”
忍不住扬声说了句:“这一点,请丁阿姨放心,如果我是乔伯伯的亲生女儿,他应该不会对我起邪念才对啊!”
她登时脸色发白,放下话筒:“什么意思?”
“上个周末,您不是和朋友去度假么?”我嫣然轻笑,“阿姨您难道忘了,七襄今年也有十八虚岁了!”
年少气盛,压抑了太久的怨怼,让我在那天口不择言。所说的每一句话,句句刺在她的心口。
“你们母女都一样,到死都改不了狐媚本性!”
“那又怎样,这么多年,乔伯伯念念不忘的,始终只有我妈妈一个而已!”我对她轻笑,“试问丁阿姨,您可知道,乔伯伯最拿手的那道紫苏汤,是谁教的?这么多道菜,为何他会偏爱小黄鱼?阳台为什么总是要种上铃兰?……”
“不许说了!”
“你若是不信,可以去问问乔伯伯,是不是对我有所亏欠,是不是正在准备给我补偿呢?差点忘了,他那晚还对我说,从来就不曾喜欢过你丁敏然。”
连日来看的连续剧,台词已经足够我演完全剧。
“沈七襄,你……从今往后,每天睡觉之前,我都要祈求老天,保佑你这一生都得不到幸福!”
看着她发青的面庞,我的心头,竟然滑过一种报复的快感:“我想乔文泰会支持到我50岁吧,当上乔家女主人,至少前半生我还是会幸福的吧!”
会说那些话,实在是因为气不过她对我和母亲的不尊重,为压抑了大半年的怒火找一个发泄口,可是,我万万没有想到,那般强悍的丁敏然,竟然会选择在家开了煤气自杀。
从学校赶去医院,看见一脸呆滞的乔伯伯和乔柏舟时,我禁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