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晚脑袋凑过去,想看看他的表情,不曾想额头蹭到了他的脸颊,血迹瞬间印了上去。

既想活跃下气氛,又想着缓解尴尬,黎晚笑着说:“时晏洲,你脸上长花了。”

“不好笑,一点也不好笑。”时晏洲的声音比刚刚更严肃,泛着红润的唇瓣紧抿成一条直线。

黎晚没见过这样的时晏洲,凛冽的,冷戾的,环着他脖子的指尖轻颤。

意识到自己这样可能吓到黎晚了,时晏洲换了语气,不冷却沉,“晚晚,在我面前,疼就说疼,不开心就是不开心,不需要强颜欢笑,更不要拿你的伤口当调节气氛的玩笑。”

“我希望,我是你分享快乐的人,更希望我是你诉说委屈的人。偶尔找我告告状,让我做点事,我也有存在感。我可以随时为你撑腰,但你如果真的不需要,我也会尊重你的意见。”

黎晚蓦地鼻尖一酸,时晏洲领口别着领针泛着银色的微光,在眼眸中灼出滚烫的湿意。

四年的职场厮杀,十年的流言蜚语,困苦和坚强磨出的厚茧再慢慢融化,露出内里从未痊愈的旧伤。

十八岁时,面对同学的冷嘲热讽,面无表情的回应他们,弱者才会用嘲讽当武器;

二十岁,从别人的生日宴会散场,踩着满地彩带独自打车,倚着车窗看着后视镜里自己晕开的睫毛膏;

二十四岁,自己一个人在医院独自吊水,冰冷的盐水侵蚀着每个毛孔,还颤抖着手发微信安慰团队的人,丢了这单也没事;

......

原来,她不是真的毫无痛感,这些年淋过的雨都蓄在了心底,被时晏洲撕开了一个口子,洪水泛滥。

她靠上时晏洲的胸膛,不再在意自己的血迹染湿他的衣襟,

“时晏洲,我是有点疼的,但没有不开心。”

“我想,我是因祸得福。”

第69章 “我瞧了一上午了,我都快醋死了,时太太。”

时晏洲带黎晚到了医疗室处理伤口,伤口消毒的时候有点疼,黎晚轻轻“嘶”了一声,时晏洲凌厉的目光瞬间射向医生。

黎晚在时晏洲开口前握住他的手,冲他笑了笑,时晏洲的气势柔和了很多,只是紧紧抓着她的手,一直到纱布在额头贴好。

时晏洲问她需不需要歇歇,黎晚说不用,两个人从医疗室出来,沿着来时的路慢慢地走回去。

黎晚看着时晏洲衣襟处的血迹,问:“你的衣服?”

时晏洲低头看了眼,“没事,我等会去换。”

“时晏洲...”

黎晚想说谢谢,时晏洲看透了她的心思,轻轻一个歪头,“嗯?”

黎晚没再说话,她踮起脚尖,在时晏洲的唇角轻轻啄了一下。

时晏洲的手轻轻触碰上黎晚的手,黎晚握住他的手指,时晏洲立马得寸进尺地插进指缝,十指紧扣将她拦在了长廊的柱子和他的胸膛之间,“时太太,我看你是想和我一起去换。”

黎晚的手指捏了捏他的手背,“别闹,我还要去争取慈善拍卖呢!”

时晏洲用自己的下巴轻轻蹭着黎晚的头发,“真的不需要帮忙?”

黎晚眼眸亮起清亮的光芒,“不用,你瞧着吧!”

时晏洲揽住她的腰,沉润的嗓音带着几分哀怨,“我瞧了一上午了,我都快醋死了,时太太。”

瞳仁荡起涟漪,黎晚拉住他的领带,柔软的唇瓣印上他的。

在时晏洲微愣的瞬间,从他怀里逃脱,小步往前跑。

时晏洲长臂一伸,从背后将她捞回来,男人的体温穿透衣衫布料,熨在她的脊背上,清哑的声音在耳畔响起,“再亲一次。”

再次被放开的时候,黎晚的唇上多了一抹深色。

快回到宴会厅的时候,陆远纵从里面过来,给时晏洲递了一个U盘,“监控调了, 人多有点乱不能确定是故意还是无心的,但是嫌疑人选也就那么几个。”

时晏洲收了U盘,眸底幽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