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总是沉默着，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他费尽心思想要逗她笑一笑，得到的却是池挽宁带着歉意的苦笑。

“对不起，我有些累了。”

路亦辰掐着掌心，努力维持脸上的笑容。

“池挽宁，我是来离婚的。”

池挽宁眼中的睡意猛一下褪去，“哦对对，今天是协议到期的日子。”

“等我五分钟。”

她冲进卫生间，飞速洗漱。

周泽川的心情好转不少，拍着路亦辰的肩膀。

贴心道，“我来开车。”

一时间，只剩下路亦辰站在屋内。

他终于有机会窥探池挽宁心目中真正的家是什么模样。

沙发上摆着对线条小狗抱枕。

茶几上是一整套马卡龙色茶具。

窗台的绿植被阳光镀上金边。

冰箱上贴着各式各样可爱的冰箱贴。

还有张便利贴，他凑上前，看到简短的对话。

“桌上的三明治记得吃。”

是周泽川的字迹。

下面是池挽宁画的Q版小人，肚子吃得圆滚滚。

“没问题。”

这种相处模式，路亦辰求了五年都没能如愿。

池挽宁在他身边时，总是灰色的。

直到此刻，他才意识到自己跟周泽川的差距。

周泽川什么也不用做，只需要站在那里，池挽宁就会一点点重新焕发生机。

这就是爱的力量。

路亦辰直起腰，他不能再看下去了。

这太残忍。

他望着远方，深呼吸，平复着心情。

-

周泽川开车很快，原本四十分钟的路程硬生生被压缩至十五分钟。

路亦辰和池挽宁办理离婚手续时，周泽川忍不住第八次询问。

“真的不能离婚手续办完之后立马结婚吗？”

工作人员皱起眉头，目光在三个人之间来回跳转。

最终落在池挽宁身上。

池挽宁一惊，连忙摆手，“不是那样的，这其中很复杂。”

周泽川没得到回应，又一次重复。

“真的不能吗？！”

“可以但不 人道。”

工作人员没好气道。

周泽川得了准话，立马联系婚庆公司。

22

电话那头提供出五六个方案，周泽川摇摇头，“不行，鲜花要换成蝴蝶兰，还有......”

他走向一旁，仔细提出细节修改意见。

耳边终于恢复清净。

池挽宁对路亦辰露出歉意的笑，“抱歉啊，泽川的性子就是这样。”

路亦辰握着属于他的那本离婚证，心中感慨万千，道，“没关系。”

两人肩并肩走出民政局，一路无言。

池挽宁心中有很多话想要说，谢谢你照顾我、谢谢帮我处理危机、谢谢你愿意放手。

可话到嘴边，又觉得光说感谢太过轻飘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