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伸手想抓鹿棠的衣袖，却只抓到一缕穿堂风。

“尝尝这个。”沈虞安推来一碟金黄的糕点，“特意让厨子少放糖，知道你怕腻。”

鹿棠咬了口蝴蝶酥，酥皮簌簌落下。

沈虞安很自然地伸手接住碎屑，指尖在她掌心一触即离。

周以墨死死盯着这一幕。

从前鹿棠也常给他做点心，他总觉得理所当然。

现在才明白，那一切本该有多宝贵。

沈虞安声线温柔至极：“下午要去趟绸缎庄，给你做一套新衣，没几日就要进宫赴宴了，夫人一定能艳压群芳，省得那几个没长眼的，老想着往我面前塞女人。”

鹿棠有点无语：“随你高兴吧。”

周以墨还在挣扎：“棠棠，你别被他骗了，他不是好东西，要不然宋如卿也不会放着富可敌国的沈夫人不做，想尽办法也要跟我走，棠棠，你要好好想清楚啊。”

鹿棠喝茶的动作顿了顿。

“相公，能同我说说你前头的那个妻子，宋如卿宋氏，是怎么一回事吗？”

第二十一章

沈虞安的筷子停在半空，随即，眉眼涌上浓烈的厌恶。

“她啊，也算是我的孽缘了。”

“当年出游路过秦淮河，恰逢有女子落水，人命关天的事，我没考虑那么多就跳入水中救她。”

“哪儿想她竟自己剥了外衫，半露那什么的躺进我怀里，我忙着救人没注意，等爬上岸，她拽着我不放，哭诉名节已毁，干脆死了算了。”

“我看她可怜，便娶了她过门。”

“棠儿你别误会，虽说我和她成了夫妻，但我起初便与她说过，可以给她名分，给她荣华富贵，她日后若是想再嫁心上人，我也愿意和离，但我对她并未动心，希望她将我当兄长看待即可。”

“起初她不答应，各种作妖，甚至为了威胁我，又去跳了一次池塘。”

“那次被救醒后，她忽然就变了性子，我不放心，让擅长催眠的手下偷偷盘问她，然后就听宋如卿说她是穿越时空而来的任务女，她的任务是攻略什么男主。”

“她原本以为男主是我，没想到穿越时空的时候出了点问题，来错了地方。”

“所以我不是她要找的人。”

“大概半年前吧，疯癫了很久的宋如卿忽然高兴极了，她说命运终究是偏向她的，她的那个什么男主，竟然穿越时空过来了，所以她要想尽办法让他爱上她，然后带她离开这个世界，那样，她就能去完成最终任务，抢夺原女主的气运，抹杀原女主的存在。”

周以墨一僵，感觉像被雷劈住了。

鹿棠摸着杯沿：“男主女主？”

“对，她说她要去的是一本大女主话本。”沈虞安扯了扯嘴角，“她只要成功抹杀原女主，她就能成为世界的宠儿，把所有人踩在脚下。”

一旁的丫鬟忍不住搭话：“夫人，那宋氏根本就是个疯子。”

“她刚嫁进来第三天，就借口奴婢奉茶慢了，用滚烫的茶水泼在奴婢手上，还不让奴婢医治。”

她伸出手，露出大片狰狞的疤。

“还不止呢，”另一个丫鬟秋月也说道，“她为了装病争宠，生生饿死了自己养的狸奴，把猫毛塞进香囊里，就为假装对猫毛过敏，好让主子心疼。”

“这样的事还有不少，起初主子没发现，对她可是真心实意的好，后来主子知道了，罚过她几次，她就记恨在心，临走的时候还给院子的水井下毒，想毒死我们整个沈府的人呢！”

“要不是主子机灵，时刻叫人盯着，咱们真要着了那毒妇的道了。”

丫鬟们你一言我一语，很快就拼凑出了一个真实的宋如卿。

饶是见过生死的鹿棠，也忍不住咂舌。

沈虞安讽刺地勾了勾嘴唇：“我当时猜到她说的那个男主，应该是以灵魂出窍的方式过来的，我又没法看见他，就写了信放在宋如卿桌案上，只可惜，那人似乎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