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她脚下又用力碾了碾。

骨头像是要碎了。

我疼得浑身发抖,视线却越过阮知知的裙摆,落在了那个迟疑着站在原地的男人身上。

心,一下子凉透了。

我咬着牙想抽回手,肩膀却突然被一股大力按住,动弹不得。

偏过头,正好对上褚鹤的侧脸。

他眼神闪躲着,声音低得像蚊子哼:“允禾,忍一忍...... 等知知气消了就好了。”

“毕竟,只有她能救你。”

我的心彻底沉了下去。

从前我指尖划道小口子,褚鹤都会捧着我的手吹半天,自责没照顾好我。可现在,他亲手按着我,让别的女人在我手背上反复碾压。

一滴泪顺着眼角滑落,砸在冰冷的地板上。

指尖的痛再尖锐,也抵不过心脏那片密密麻麻的、几乎要将我吞噬的钝痛。

大脑突然一阵刺痛,温热的液体从鼻孔流下,滴在手背上。

耳边的声音渐渐模糊,像是隔着一层厚厚的水。

彻底陷入黑暗之前,我看见了褚鹤惊慌失措的脸。

第4章 4

我的意识像坠入无底深渊,晃晃悠悠沉进了梦里。

梦里是褚鹤跟我表白的那天。

那时他还不是如今在商场上长袖善舞的褚总,一身洗得发白的衬衫,单膝跪在梧桐树下,那双黑亮的眼睛里,仿佛只盛得下我一个人。

他手里捧着一束蓝风铃,递到我面前时手都在抖,“允禾,你......你愿意做我女朋友吗?”

孟我张了张嘴,喉间像堵着团棉花,还没来得及应声,胳膊上突然传来一阵刺痛。

有冰凉的液体正顺着血管往里推。

半梦半醒间,好像听见了褚鹤的声音,含混不清的:“别...... 去隔壁......”

我想睁开眼,眼皮却重得掀不开。

阮知知的声音紧跟着钻进来,带着点漫不经心的笑意:“怕什么?刚给她打了麻醉,醒不了的。”

话音落,病房里响起黏腻的、令人耳热的纠缠声。

我浑身的血液瞬间凝固。

他们竟然...... 竟然在我的病房里,当着我的面......

褚鹤的喘息声越来越近,带着他惯有的气息,可此刻听来只剩恶心。

“知知,你真是个磨人的小妖精......”

阮知知的娇笑像针,一下下扎进我混沌的意识里。

麻醉药在血管里蔓延,意识越来越沉,可那两人的声音却像生了根,死死钉在我脑子里,越来越清晰。

不知过了多久,我猛地睁开眼,天花板白得刺眼。

鼻尖似乎还萦绕着那股腥甜又暧昧的气息,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我挣扎着扑到床边,对着垃圾桶剧烈地干呕起来,像是要把五脏六腑都吐出来才甘心。

“允禾?”褚鹤推门进来,看见我这副模样,连忙上前想拍我的背,“你是不是又不舒服了?我马上叫医生......”

“别碰我!”

我猛地挥开他的手,“我嫌恶心。”

他的手僵在半空,脸上闪过一丝错愕,像是没料到我会是这个反应。

沉默了好一会儿,他才艰涩地开口:“允禾,你还在怪我?”

“可我也是没办法啊。你打了知知,她要是赌气不肯捐骨髓了怎么办?你要我眼睁睁看着你出事吗?”

我抬起头,看着他这副苦口婆心的模样,只觉得荒谬。

我其实早就问过医生了。

骨髓库的匹配从来不是只有一个人,排在前面的志愿者不愿意,医院会顺着名单往下联系。

他明明可以不用答应阮知知那些无理的要求,可他还是答应了。

嘴上说着为了救我,其实他的心早就偏离了轨道吧?

不过是在等一个能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