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顾忌裴家对北衙的影响。
但如今,李奉冰到京,朝中局势又变,他已有些忍耐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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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今上登基以来,这样的对话,裴耽已经应付过许多回。他想这一回也无大差异,自己横竖只能回答:“臣与李奉冰和离,与朝政没有关系。幽恪太子多行不义必自毙,先皇自然属意于陛下,臣不过奉命而已。”
“既然只是奉命……”李奉韬却突然冷了声气,“那就让你家里人小心些行事!”一边说着,将一封奏折径自扔到了裴耽面前,「啪嗒」一声,惊得众人都是一跳。
裴耽将那奏折的封印拆开,是御史台的弹劾文书,说几个地方上的小吏相互勾结,预备要买通今年春闱的主考。这本是一桩小事,但那几个小吏姓裴,御史台就不得不上呈天听。
小野兔从他的怀里挣出一个小脑袋,被裴耽按了下去。
他将奏疏重新封好,离席下跪,“臣为两位不知深浅的堂兄请罪。科考舞弊绝非小事,请陛下彻查此案,还天下举子以公道。”
李奉韬看他义正辞严,忍不住冷嗤一声。
这状元郎果真固执。手里只有一封死人的遗书,还以为可以护住全家一辈子么?
“该查的自然会彻查。”李奉韬笑道,“裴相不若也好好思索思索,欲治其国,先齐其家的道理。”
14-3
【他笑着问小野兔:“会背麟之趾吗?”】
圣人放裴耽走了。
天已近午,裴耽与仆从们到了一处水塘边,简单吃了些干粮。仆人笑话裴耽怀里这只不懂得逃跑的傻兔子,兔子却好像能听懂人话,将脑袋都藏了起来。裴耽只得拍了拍它。
郎主心情不好,下人们也能看出来,都不多打扰。午后裴耽便自寻了一块枯草地,望天仰躺着,小野兔又从他衣兜里鬼鬼祟祟地探出了头。
它伸舌头软软地舔了舔裴耽的下巴。
裴耽皱了皱眉,瞪住它:“你什么意思?”
小野兔不仅舔他,还拿湿漉漉的鼻尖蹭他的脖子。
裴耽觉得真可笑,活了二十五年,却要一只小畜生来安慰自己。两手架住傻兔子的两只前脚,将他举在半空,严肃地道:“你同情我?”
小野兔未受伤的那只后脚往后直蹬,大脚掌「啪嗒」打过他的胸膛,挑衅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