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的衣袖,引他到外头的厅堂上去。
厅堂上躺着一具黑衣的尸体。
“小人无能。”吴伯垂首低眉,很是忧虑,“原想逼问他几句的,竟不留神让他服毒自戕了……”
说话间吴伯去摘下那黑衣人的面罩,是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因服毒而面色泛出死青,双目凸出极为可怖,奉冰看了一眼,便转过头去,“我认识他。”
吴伯惊讶:“他是谁?”
奉冰的声音微微颤抖:“他是……冯乘的同伴是冯乘的儿子。”
吴伯沉默片刻,忽将死人的黑衣挑开,“他身上全是伤,否则他至少可以逃走。”
数十名从剑南道来的贡使,全因冯乘而下了大狱,或许这位便在其中,只不知是何时放出来的。
奉冰轻声,“皇帝亲命的诏狱,逼供手段多得很……”
看来冯乘是必死了。这个年轻人身受重伤,抱定死志,一出狱便要杀他,为父亲报仇。可是自己当真是他的仇人吗?
吴伯带着死人离开。灯火摇摇,奉冰回到卧房,见裴耽仍闭着眼,一时放了心。坐在床沿,却又发起了呆。
他一时像想了很多,一时又像只是在听着裴耽微渺的呼吸。
春时蹲在他跟前,轻轻碰了碰他的手。
奉冰看向他,淡淡地笑:“你又想说这是你的错?”
春时咬唇不言。
“我却觉得这个局,恐怕早已布好了。”奉冰道,“只是他已死掉……我们歇息吧。”
春时看着床上的裴耽,小声道:“可是床让他占了,那郎主睡哪儿?”
奉冰也犯了难,“我去外间,与你一同挤一挤。”
说着他便要起身,却被裴耽一把抓住了手。
他回头……
裴耽此刻真不知是清醒还是迷糊了,他好像根本没听见中间这一段插曲,只将五指紧紧扣着奉冰的手腕,执拗地重复:“我不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