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北风呼啸而过,吹得玻璃微微震动。

林岁棠望着两人交握的手,突然意识到,在这个冰冷的世界里,终于有了一缕属于自己的温暖。

贺行舟站在首长办公室外,军装笔挺。

他手里攥着汇报文件,指节因用力而发白。

“首长,关于边境情报泄露的调查报告,请您过目。”

他推门而入,目光却在一瞬间凝固。

首长办公桌的角落,躺着一封拆开的信。信封上的字迹清秀挺拔,一笔一划都刻在他骨子里。

那是林岁棠的字迹。

贺行舟的呼吸骤然停滞,耳边嗡嗡作响。

怎么可能?他亲眼看着那场爆炸吞噬了整个房子,消防员从废墟里挖出的怀表都熔得变形……

“行舟?”首长皱眉唤他,“文件给我。”

贺行舟机械地递上文件,眼睛却死死盯着那封信:“首长,那封信……”

“什么信?”首长顺着他的视线看去,脸色微变,迅速将信收进抽屉,“你看错了。”

“不可能!”贺行舟猛地撑住办公桌,声音嘶哑,“那是岁棠的字迹!她还活着是不是?”

首长面色沉了下来:“贺行舟同志!注意你的言行!林岁棠同志已经牺牲,这是组织确认的事实。”

贺行舟的胸膛剧烈起伏,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理智告诉他应该服从命令,可血液里有什么东西在疯狂叫嚣

她还活着!一定还活着!

那天之后,贺行舟开始频繁做梦。

梦里总是火光冲天,林岁棠站在烈焰中央,浑身是血地望向他。

她的嘴唇开合,声音轻得像叹息:“行舟哥,你为什么不信我……”

第17章

贺行舟一次次从梦中惊醒,军装被冷汗浸透。

他开始整夜整夜地守在首长办公室外,警卫员劝不动,只好给他送来毛毯和热茶。

“贺团长,您这又是何苦……”老警卫员叹了口气,"林同志若在天有灵,也不愿看您这样糟蹋自己。"

贺行舟盯着走廊尽头那扇门,声音沙哑:“老李,你见过烧死的人吗?”

不等对方回答,他自顾自地说下去:“高温会让肌肉收缩,尸体呈拳斗姿势……可那天废墟里,连一块完整的骨头都没找到。”

老警卫员沉默了。

一个凌晨,贺行舟的机会终于来了。

首长临时被叫去开会,匆忙间忘了锁抽屉。

贺行舟像头蛰伏已久的猎豹,无声地潜入办公室。

那封信静静躺在抽屉里,落款是一个代号。

青鸟。

贺行舟的双手颤抖得几乎拿不稳信纸。

他太熟悉这个代号了,那是林岁棠小时候的绰号,因为她总爱在院子里喂那些飞来飞去的小鸟。

信的内容很简短,全是工作汇报,可字里行间透出的思维习惯,分明就是林岁棠。

她分析密码时喜欢用波浪线标注重点,写日期习惯在年份外面画个圈……这些细微的小习惯,除了朝夕相处的人,谁会注意?

一滴泪水砸在信纸上,晕开了墨迹。

贺行舟慌忙去擦,却越擦越花。他手足无措地将信按在胸口。

信封右下角印着一行小字:【华东军区第七保密局转交。】

吉普车在崎岖的山路上颠簸。

贺行舟已经三天没合眼了,下巴冒出青黑的胡茬,眼底布满血丝。

终于辗转找到那个藏在深山中的保密单位。

“同志,请出示证件。”哨兵拦住了他。

贺行舟亮出军官证:“我有急事。”

哨兵检查证件时,他的目光越过围墙,死死盯着里面那栋灰色建筑。

林岁棠会在里面吗?她是不是正坐在某扇窗后,低头破译着密码?她……还恨他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