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喉间干渴,小口小口抿着,喝了小半杯才重新盖上保温杯。

摁亮手机看了眼,现在是凌晨三点。

她睡了很沉的一觉,如今特别清醒,干脆起身洗了个澡,换上柔软睡衣。

拉开窗帘,屋外月色清凉明亮。

沈时霜想起薛楹说的那个计划。

这个点,狗都睡熟了。

要不,偷偷试一试?

-

吱。

有佣人时时检查维护的门轴只发出微不可察的一声,就重归宁静。

睡熟了的人听不到。

只有床尾慢悠悠亮起两盏小灯泡。

不丢弹了弹猫耳,打了个哈欠,揣着爪爪,静静盯着从阳台偷渡进来的那道身影。

熟悉的味道。

是妈妈。

小猫不大的脑袋想不明白人类在做什么。

反正是最亲近的妈妈。

不丢又趴了下去。

沈时霜做贼似的,轻手轻脚踏进房间,又一点一点将阳台门关上。

照旧脱了鞋,光脚踩在温润地板上,无声无息地靠近。

谈行野没拉窗帘,月光澄澈,照亮柔软大床上鼓起的一团轮廓。

晚间气温凉爽。

他只略略盖了点被子,侧着身,长直眼睫压下阴影,睡得正熟。

沈时霜站在床尾,悄悄给自己打气。

别紧张。

就看一眼。

这也是没办法。

谁让谈行野嘴硬又不摘戒指。

沈时霜呼出一口气。

实在没想到有朝一日自己会做这样半夜偷袭的举动。

耳廓羞赧发热,迈开腿,同手同脚挪了两步,感觉不对,又连忙切换回去。

绕过床尾,她打量了下谈行野手的位置,干脆半跪在地上,膝盖抵着木地板,往前小心翼翼挪到床边。

谈行野的左手正松散搭在床边。

长指自然微蜷,指根处圈着一枚银戒。

他手心向上。

沈时霜略微靠近,借着月光明亮,看到朝里的戒面上有一个印刻的图案。

有支棱出去的分支。

沈时霜屏住呼吸,手指撑在床边,更靠近了一些。

“。”

她终于看清了。

被藏起来的那个图案,不规则的尖刺形状。

是……霜花。

沈时霜僵在原地,脑袋乱糟糟的,一时间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

心情起伏下,没压住急促呼吸,柔软吐息轻轻扫过近在咫尺的指尖。

谈行野手指骤然动了下。

沈时霜被吓了一跳,急急忙忙往后一仰,杏眼噙着薄薄水雾,惊慌地往床上看去。

“……”

男人微微睁开眼,浅眸褪去白日的冷锐,困倦又迷糊,视线在屋内一扫。

定格在床边的沈时霜身上。

迎着月光,素白小脸似温润白瓷,眼眸乌黑清透,带着点无措地同样凝望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