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凉流水浸透细白手指,掌心还有长时间处理布料留下的薄薄一层茧。

她抽了纸巾擦干手上水珠。

然后,走进了空无一人的厨房。

台面上,保温箱亮着正在运行的红灯,沈时霜掀开盖子看了眼。

热腾腾蒸汽中,一碗褐红解酒汤放在正中间。

沈时霜将盖子放回去,拿出手机。

找到在微信好友列表中沉寂了五年的一个蓝紫色头像。

往上,白色气泡是无数遍重复的三个字。

沈时霜。

一遍遍执拗敲下的名字。

终止在飞机起飞的那一天。

沈时霜敛眸,点开聊天框打字。

【沈时霜:出来。】

【谈行野:?】

【沈时霜:厨房。】

【谈行野:……】

沈时霜没等多久,一道身影单手插兜、慢条斯理靠近。

谈行野神色淡淡,声线冷沉,“什么事?”

沈时霜指了指保温箱。

“把解酒汤喝了。”

谈行野散漫睨了眼,“你让我喝我就喝?”

一副被逆毛撸的大狗叛逆模样。

沈时霜看他几秒,突然转身走出了厨房。

谈行野站在原地没动,也没回头,脸上表情却没绷住,喉结干涩滚了下。

不是。

就走了?

真走了?

一点儿也不哄了?

真的不能哄一下吗?

他就是,被毫不留情地推开,有点受伤。

收到她的消息,知道她还关心他,所以,想再听听她哄他。

只要再说一句,他就会喝的。

谈行野咬着牙,在心底冷笑。

好,行,走呗。

反正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前男友。

反正他的死活也不重要。

反正已经推开过他一次了。

沈时霜再回来时,就见谈行野超大一只杵在厨房中间。

明明只有一个背影,不知为何看着特别失落,头顶不存在的耳朵都软趴趴耷拉了。

她刻意加重了一点脚步。

谈行野不动声色挺直了背。

偏过头,浅色眼眸没什么情绪地盯着她,嗓音微哑,“不是走了吗?”

“嗯,是走了。”

不等谈行野臭脸,沈时霜轻巧靠近,将手中的东西放在流理台上。

一颗透明镭射包装的果酱夹心软糖。

浅橙颜色,表面撒了一层糖霜。

很眼熟的橘子糖。

沈时霜:“不是嫌难喝、不想喝吗?给你找了颗糖。”

她眉眼弯起,轻声问。

“现在愿意喝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