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推开房门,久未有人居住的房间,即便佣人定期打扫,还是会显得冷清寂寥。

书架上摆放满满当当的书籍。

随意翻开一本,写满清丽小字。

墙上挂着沈时霜的照片,寥寥几张,从牙牙学语的懵懂稚童,到明媚清丽的少女。

华澜抚摸着暗纹墙纸,目光扫过书桌上那个有点儿傻乎乎的玩偶,突然想起来。

沈时霜刚出生时,她和沈游感情融洽,两人头碰头看着襁褓中乖乖睡觉的小孩儿,满腔柔情。

希望她健康,希望她茁壮成长,希望她快乐自在。

什么时候开始,想法全都变了呢?

大约是沈游那一句句指控、那一场场歇斯底里的争吵、那最终从甜蜜初恋落到惨淡离婚的结局。

华澜初入职场时,明明最厌恶那些背地里说她是个女人、管不了集团、没有能力、只适合回到家庭的人。

可轮到自己了。

却又疯了似的,想要将女儿塞进那个自觉完美的模板。

沈游不是说她独断专横吗?

她就要做得很好。

她要证明,离婚不是她的原因,不是她的错。

“……”

华澜滑坐在地,手里还拿着那个应该是小时候一家人去游乐园玩、买给沈时霜的、被沈时霜小心翼翼保管到现在的玩偶。

其实根本没有人会关心她自以为失败的婚姻。

所有人都在往前走。

她想要证明的东西,无人在意。

她想要留住的,终究被她越推越远。

华澜狼狈地抹了下眼角。

她真的错了吗?

第116章 步入那段他没有参与的时光。

华澜去看心理医生这件事,是梁姨告诉沈时霜的。

沈时霜挺惊讶的。

毕竟,华澜抱着一个偏执念头过了那么多年,早已深信不疑,不管旁人怎么说都只坚持自己那套理论。

怎么突然改变了?

梁姨就说,“因为小霜你的能力有目共睹,我们所有人都为你骄傲自豪,你妈妈她被冲击到了吧。”

固有的、贬低女儿的认知被打破。

不得不正视这个以往从来没被看得起的女儿。

沈时霜垂眼,淡淡应了一声,并不在意,随意聊了两句,就转而关心梁姨的身体。

几天过去,男装周彻底落幕。

小品牌们撤出B城,而奢牌则为了一周后开幕的高定周忙碌准备。

这段时间没什么事。

薛楹说想去她读书的学校看看。

结果沈时霜刚下楼,薛楹又发来一条微信。

【薛楹:祝逢川那边临时有事,我要陪他,今天去不了了呜呜呜】

【沈时霜:没事,下次再去也是一样的。】

【沈时霜:什么事,严重吗?】

【薛楹:不严重!那霜宝你和超爱哥去吧~】

沈时霜低头回消息。

谈行野懒散大狗似的,躬起脊背,将下巴压在沈时霜肩上,瞥了眼她手机屏幕。

“不去了?”

他扬眉,“那挺好,我们俩单独约会。”

沈时霜将手机锁屏,放进口袋,狐疑地看了看他。

“不会是你贿赂的吧?”

谈大少爷真干得出这种事,并且,也不是没有前科。

京大秋季运动会那次,前一天晚上薛楹还兴冲冲说要去看项目,第二天就说收受贿赂,不去当电灯泡了。

沈时霜看着压着唇角难掩雀跃走在自己身侧的谈行野,问,“拿什么贿赂的?”